一口带血的唾液,吐在了月光下。
抬头睨了眼树隙间半露的月亮,顾朝云面无表情的从一个隐蔽角落翻出一杆火枪,隐如阴影,等待着时机。
趁着那煞星还未坠落,他暗暗检查了一下自身的伤势。
肋骨断了不少,五脏都似移了位,口中腥甜翻涌不止,多半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放眼他过往所遇之敌,似乎没现在这般惨烈,更没遇到如此强敌。
看来以后也要提防这种超出预料的变化了。
还能活到以后么?
顾朝云暗暗调息,舔舐着嘴角残存的血迹,脸上却露出某种不符合自身处境的笑容。
人总归是要向前走的,有的人贪权,有的人爱财,还有的喜好女人,都逃不开“**”二字。这其实没什么错,一个人若无**,何来前进的动力,比起那些所谓的“念想”,**二字似乎要更纯粹也更直白。
而现在,顾朝云的**正在一点点膨胀,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
比起那些旗鼓相当的对手,充其量只是让他费费手脚,动动脑子,而眼下这个恐怖的敌人,才是真的让人动心。
他的**,从来不是名利,不是女人,而是这种令人动心的对手,然后将其踩在脚底,打败他们。
看来徐百九说的没错,主导一切的,是自己的身体。
顾朝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隐隐颤抖,血液都在沸腾,心中的战意和杀意前所未有的强烈。他似乎彻底释放了心中所想,不,比夏侯武和封于修更甚,忘生忘死,只求生死间的快意。
陡然,周围冷不丁陷入安静,死一般寂静,便是那些虫蚁窸窸窣窣的动静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有一种令人犹如置身寒潭的杀机。
月华之下,一尊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而至,裸露在外的后背,隐约能看见一幅覆满后背的刺青阴影。
顾朝云刚才就已发现,之前杀的那个,剥下来的那幅藏宝图居然只是这幅刺青的一部分。
稍一思索,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只怕流传出来的应该也不会完整,但只是这样便已足够,如卜元那般的应该不在少数。果然够狠,居然用那藏宝图当成血脉相残,养蛊诱杀的引子。
也就在顾朝云将目光投向对方的瞬间,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孔似有所感,背后皮肉一颤,缓缓掉头看了过来,睁着猩红的独目,满脸血迹,令人胆寒。
事实上也就在对方转头的刹那,顾朝云已抬起枪杆,对着那张转过来的脸狂笑着扣下扳机。
“啪!”
枪声一响,惊的飞鸟四散。
地煞教教主前进的步伐一顿,慢慢放下了瞬息挡在面前的右手。
手心里,一枚豆粒大小的铁丸被其稳稳接住,然后像是挤豆子一样,拇指一翘,那铁丸当即倒飞而回。
“啪!”
又是一声枪响,顾朝云手里端着火枪正冒着澹澹的硝烟。
两枚铁丸在空中相遇,溅出一点火星。
但不等他放下枪,一只刚勐霸道的拳头从天而降,当头砸来。
顾朝云闪身一躲,手中的枪杆当场爆碎。
二人面面相望,彼此只有无尽的杀意。
到了这般地步,顾朝云居然还不忘笑着问道:“你叫什么?”
这一句可是把地煞教教主也听的有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