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扶桑人!”
陈文昌将军在成为驻岛办事处代表前,是大陆海军第四舰队的司令,曾在虎门海战中与扶桑舰队殊死搏斗。
而徐恒作为他的副官,跟扶桑军队打过不少交道,一眼就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
他没想到,扶桑人居然疯狂到这种地步,在数次暗害将军未果之后,居然强行进行刺杀。
“保护将军!”
张天德原本细若游丝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眼睛里重新焕发神采。
他拔出随身配枪,对着徐恒吼道:
“走啊!”
砰砰!张天德开枪了,子弹射出,贯入一个黑衣人的肩膀,顿时爆起一团血雾。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黑衣人们一下就给打懵了。
他们本以为刻意制造的车祸,足够让陈文昌他们丧失战斗力,下车也只是为了检查对方是否全员死亡,顺便补枪。
结果对方却抢先开枪,如果不是张天德伤势过重,导致射击精度不准,光这一个照面,他们就得承受战损。
黑衣人们的反应可谓迅速,他们分头散开,寻找到离自己最近的掩体,同时开枪回击。
现场一片混乱,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围观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
偶尔就会有子弹击中无辜的路人,溅起一朵朵血花。
黑衣人们明显是经受过训练的精英,战斗素养高,枪法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经过几分钟的交战,他们已经开始占据优势。
徐恒在射击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局面:
总督府与办事处之间的道路,大多属于主干道,途径好几个热闹的街区,将军平时深居简出,从来不去偏僻的地方。
现在所处的路口,已经是人流量相对最少的位置,也因此,在不存在狙击手的情况下,这里是最好的外部刺杀地点。
将军一向谨慎,扶桑人不好寻找机会,选择这里是不得已为之。
将军左腿残废,并且眼下情况危急,逃跑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唯一的对策,就只有一个字:
拖!
在市区纵凶杀人,并且开了许多枪,警察只要不是聋子,一定会很快赶到。
一念及此,徐恒扯着嗓子对张天德喊道:
“德子,再顶一会儿,警察到了他们肯定撤。”
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回应。
张天德下身被死死卡住,无法移动,简直就是最好的活靶子。
哪怕他运气再好,经过几波攻击后,也难逃死神的收割。
此时,张天德犹自保持着射击的姿势,胸膛上有几个血洞,头盖骨不知什么时候被子弹掀飞小半块,脑浆与鲜血混杂着流淌。
“艹!”
徐恒红着眼睛强忍住泪水,单手一抖,打出两枪,然后迅速伏低,用脚使劲跺开另一侧的车门。
子弹的威力有多大,他非常清楚。二十米范围内,单靠削薄的车身根本无法阻挡,只有车头发动机的位置才最安全。
现场的枪战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徐恒护着陈文昌将军,蜷缩在车头后面,轿车几乎被打成筛子,车身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也不知道丧心病狂的扶桑人带了多少弹药,怎么都打不完。
而在双方交火的中央地带,躺着十几个被殃及池鱼的路人,他们大多数已经死亡,只剩零星几人在痛呼呻吟。
没有人在乎他们。
徐恒再次探出枪口,瞄准了对方的一个正在换弹夹的人,扣动扳机,子弹准确地打在他的头颅正中,血浆飞溅。
然后徐恒飞快缩回,尽量蜷起身体。
数道刺耳的呼啸之声响起,接踵而至的弹头集中落点在他背后的轿车上,叮当声不绝于耳。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对面的扶桑人不再追求精度,转而以密集的火力覆盖射击。
徐恒甚至能看到十数颗子弹穿透轿车,这让他庆幸自己躲在车头的决定。
微弱的月光下,枪口的火花不断点起亮光,弹雨如同死神镰刀掀起的风暴。
终于,急促的警笛声响起,似乎有大批警察往这边赶来。
对方停止了射击,迅速将同伴的尸体拖上车,选择了逃跑。
徐恒这才长舒一口气,心情略微放松,准备回身扶起将军,却突然汗毛耸立,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在他的视野中,陈文昌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右手捂着小腹,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在身体下汇成一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