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秋一掌击溃“北天王”冯天敏,豪气勃发,又是一声大喝,声威阵阵,朝着司徒空攻来。
一旁的崔晋本欲忠心护主,在冯天敏倒地之时,便手持单刀向这边冲来,可此时见到辛子秋这副神威凛凛的样子,心神无比震动,哪敢上来送死?
他冲到半道,脚下一软,竟然打了个趔趄,走不动路。
司徒空毕竟是逍遥楼之主,无忧洞的霸主之一,武功极高,大风大浪也见过无数,见到辛子秋这般悍勇,却丝毫不慌,身形流转,飘身向前,挥掌便劈。
两人功力相若,真力互碰时砰砰作响,登时都被震得双臂酸麻,各向后退了一步。
辛子秋脚尖点地,毫不犹豫地猱身复上,双拳连环成鞭,直取中宫。
司徒空冷哼一声,铁掌纵横飞舞,使出莲花派“大自在逍遥掌法”,同他斗在一处。
在招式上,辛子秋年纪轻,自然不如司徒空老辣精湛,但他自恃金钟罩神功,搏斗之时全是进手招数,采取两败俱伤的赖皮打法,只攻不守,悍不畏死。
司徒空不敢和他搏命,同时见到场中情势忽然出离掌控,落入下风,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骇然,惊怒之余,不断思忖逃脱之计。
三心二意之下,他拿手的“大自在逍遥掌”反而发挥不出闲逸潇洒的气度,威力大打折扣,只堪堪和辛子秋斗了个旗鼓相当。
……
此时,在大殿中的混战也正如火如荼,逍遥楼帮众虽然人数上占着上风,但毕竟是个江湖帮派,远不能和训练有素的开封府精锐相比。
在徐良和蒋平展昭等人的指挥下,开封府数十名捕快越战越勇,个个以一当十。
反而是逍遥楼帮众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支。
徐良余光瞧见司徒空和辛子秋交手,只见这两人一个身似游龙,掌力雄浑,另一个大袖飘飘,泠若御风,正是棋逢对手,心中不禁暗暗惊讶。
几日前他初见辛子秋之时,这小家伙看起来还是武功平平的样子,而且在康文平等人手下吃了大亏,险些丢了性命。
但几日不见,他居然功力精进如斯,已能独斗江湖上凶名赫赫的高手,简直不可思议。
徐良自忖,如今就算是自己和辛子秋比武动手,恐怕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更何况这小家伙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手段在身。
即便是东海蓬莱岛的武圣人于和,或者峨眉派的普渡真人,在未满弱冠之年时,也远没有如此功力。
此子成就不可限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
徐良眼见辛子秋越战越强,知道这是他磨炼实战的大好机会,可又怕一个不小心让司徒空走脱,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手帮忙,先拿下匪首再说。
于是大喝一声:
“展大叔,蒋四叔,你们在这里指挥一二,我去相助小秋!”
说着手持一柄抢来的鬼头刀,刷刷两刀,砍翻几人,一个纵跃飞身而出,向司徒空杀去。
他甫一加入战局,胜负天平立时倾斜。
刀光闪动,三招两式之间,两人便将司徒空逼得手忙脚乱,冷汗大冒。
司徒空本就心怯,应付一个辛子秋尚且需尽全力,此时眼见又来个生力军徐良,心中更加胆寒。
这位逍遥楼主人也是能屈能伸的枭雄,知道眼前情势不利,明白脱身保命要紧,至于手下的什么四大天王,十三太保……
嘿,反正只要自己活着,天下间还少得了追名逐利的亡命之徒么?
当即虚晃一招,转身便走。
辛子秋怒骂道:
“司徒空,你大爷的,还想跑?留下命来!”
说着拔足便追。
只见司徒空背影晃动,已逃到了殿堂一角处,倏地一拍石壁,一道石门登时出现,被他闪身抢了进去。
辛子秋看得清楚,冲到石壁旁边,见到司徒空刚刚拍击之处果然有一小块凸起,也伸手一按,顿时一道隐秘的石门打开。
他此时气愤填膺,尽管知道里面道路不熟,可能会有危险,但仍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见里面黑咕隆咚,赫然有两个岔道。
辛子秋气得狠狠一跺脚,骂了一句脏话。
此时在他身后,徐良也奔了进来,看见岔路,也是微微一呆。
两人都是聪明绝顶之辈,迅速互看了一眼便心领神会,默默各自找了一边追去。
……
漆黑的甬道之中,曲曲折折,辛子秋一路狂奔出数十丈远,感到道路慢慢变得极为狭窄,而且似乎向前倾斜,越走越低,好像径直往地下更深处通去。
所幸此处并无岔路,而且隐隐约约能听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辛子秋知道自己很可能追对了方向,心中笃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司徒空绳之以法。
他发足奔跑之下,又往前行了百丈,忽然笔直的甬道拐了个九十度的大弯,转而向右。
又行了数丈,他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空旷的巨大石洞。
这里比之前的地下宫殿还要大上许多,足可容得上万人之众,大小就好像现代社会的体育馆一般。
四周的石壁之上,平平整整,光滑如镜,上面还雕刻着各种古怪玄奥的花纹,不似天然形成,而竟像是人工斧凿一般。
再往地上看去,黑暗之中吓了辛子秋一身冷汗。
只见到处都是骸骨骷髅,或坐或卧,怕不有几千具尸体。
这些尸骨形态各异,有的生着长长的尾骨,有的头骨立着长角,还有的脊椎生着尖刺。大多都不似人类。
辛子秋心下骇然,这里难道是个古战场遗迹?
可还不容他多想,只听有人阴测测说道:
“原来是你小子,可惜徐良没来,不然我杀掉白眉大侠,也算让开封府倒了一位顶梁柱。”
此时墙上几盏铜灯骤然亮起,光线碧油油的,映得整个石洞内惨惨兮兮,幽幽暗暗,比之前的漆黑一片更加瘆人。
辛子秋举目望去,只见隐约间,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凸出一块丈许高的大石,上面站立一人,看身材形貌,正是司徒空。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