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由谁担任东境守护这件事上一直争论不休,虽然高远二人同劳勃国王进行了一番据理力争,但是这场君臣之间的谈话,最终还是被劳勃以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为由草草收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劳勃国王明确表示自己将要结束这个话题时,高远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坚决。虽然他没有直接答应艾德,任命自己为东境守护的请求,可是也没有像之前那般严词拒绝。只是暧昧的表示,自己会在队伍到达赫伦堡之前给艾德一个答复。
对于劳勃暧昧敷衍的态度,艾德显得有些气急和无奈,他现在已经开始质疑自己此次南下之行,不远万里前往君临担任国王之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远对此却不甚在意,他相信劳勃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因为当他们这支前往君临的队伍行至三叉戟河畔时,狼家与狮子家的第一次冲突将会在他们到达赫伦堡之前爆发。在三叉戟河畔的冲突事故中,届时两相为难的劳勃国王将会明白,高远二人当初给他所提的意见是多么的明智。
如今这位国王所拥有的威严和权利,在高远看来只不过是无根的浮萍罢了。失去了前任首相琼恩·艾林等人的桎梏,兰尼斯特家族的声势在王领日渐浩大,这位不事政务的国王所拥有的权利,已经被他的王后和她身后的势力几乎架空了。
看看那些曾经围在国王劳勃身边的人吧,如今早已经被瑟曦悄无声息地换成了兰尼斯特家族的亲信。就连跟在劳勃身边的酒童,都被瑟曦换成了自己的表弟蓝赛尔·兰尼斯特。仅剩的那些还忠于国王劳勃的人,在势力遍布整个君临城的兰尼斯特家族面前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好在这位国王倒也不是对自己的处境完全一无所知,在前任御前首相琼恩·艾林死后,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他便匆匆忙忙地赶往了北境,前去邀请自己的多年好友出任御前首相,以期他能够帮助自己制衡日渐壮大的兰尼斯特家族势力。
可是劳勃还是将事情看得太简单了,他竟然天真的认为邀请了好友艾德担任国王之手之后,自己便可以继续当一个甩手掌柜,坐在铁王座上高枕无忧了,于是现在又开始任性起来。
殊不知,他这不仅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更是将自己的老友艾德·史塔克,也一起拉进了无底的深渊。他这位如今的七国国王在君临城都已经被架空了,被他授予御前首相职位的艾德·史塔克,作为一个在君临城中没有任何势力支持的政治素人,在远离了家族势力根深蒂固的北境之后,又能够拥有多少话语权和权利呢?
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国王劳勃却仍旧在任意妄为,要将拥有王国四分之一兵力的东境,交由本就权势滔天的西境守护继承人统率。而不是将其交给自家最信任的兄弟,初到南方且势单力薄的艾德·史塔克手中,用以制衡在君临城中日益壮大的兰尼斯特家族,只有七神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想的。
或许只有当狮子家与狼家因为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在三叉戟河畔爆发了第一次冲突之后,届时两相为难的劳勃恐怕才会明白,艾德与自己现下所面临的处境吧。
在解决三叉戟河畔冲突事件的过程中,在国王劳勃已经为这场冲突定了性的情况下,性格强势且护子心切的王后瑟曦,还是仗着兰尼斯特家族巨大的影响力,以及自己王后的身份向史塔克家族发难。纵使是在劳勃在其中不断斡旋的情况下,瑟曦却依旧选择不依不饶。这使得原本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劳勃,最终不得不从中做出取舍与妥协,命人处死珊莎·史塔克的冰原狼淑女。
相信他在此次冲突事件的过程中,亲眼见过兰尼斯特家族的强势之后,无论劳勃平时是如何地任意妄为,恐怕也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对东境守护这个职位的任命了吧。
高远对东境守护的职位和谷地这片领地是势在必得,即便是他没有得到劳勃这个所谓的国王任命,他也会用其他手段达成自己的目标。只是与高远现在所做的尝试相比,那些被他当做后手的手段,会显得比较麻烦或者肮脏罢了。
当以和平的手段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他便只得寻求暴力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完全可以效仿三百年前登陆这片大陆的征服者伊耿,化身成为在这片大陆上无敌的符文巨龙,以龙焰与死亡,逼迫那些谷地中的贵族臣服于自己脚下。
与征服者伊耿当年征服七国有所不同,以这种暴力手段进行的征服,将会给高远带来许多的麻烦。缺少忠实跟随者的他,他如今只有孤身一人,在发动征服战争的初期,凡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因为无法确保每一个臣服于他的人都是出于真心,所以每当征服一个地方之后,他都需要停下脚步来巩固自己的统治。这需要花费他大量的精力,同时也会严重拖延他征服的脚步,给自己的敌人留下准备战争的时间。
并且征服战争一旦开始,征服者和巨龙重新出现在这片大陆的消息,将会以最快速度传遍维斯特洛的每一个角落。不可否认的是,如今在维斯特洛大陆上,还存在着许多坦格利安家族的坚定支持者,他们或许会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站出来拥护自己。但是更大的可能是,那些害怕遭受龙家清洗和算后账的七国贵族们,将会摒弃前嫌团结在一起,以期共同对抗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强敌。这不是高远所愿意看到的,但是同时也是高远以符文巨龙姿态现身维斯特洛之后,必将会出现的局面。
由于双方的意见没有达成一致,使得这场君臣之间的谈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在国王与高远等人用过午餐后便匆匆带着队伍回到了营地之中。
无论是劳勃国王还是史塔克公爵,都十分默契地没有与其他人谈及,今天他们在先民荒冢所交谈的内容。不过,国王与史塔克公爵闹得有些不愉快的消息,还是在稍晚的时候传遍了整个营地之中。谁让他们的争吵是那么激烈呢,那些在国王身边驻守的护卫可不是聋子。
国王的队伍没有在那片北境的荒原上停留太长的时间,当第二轮晨曦初露橙芒,车队便动身拔营起寨重新踏上了国王大道,向着君临城的方向赶去。声势浩大的四百人队伍在国王大道上一路通行无阻,毕竟在这半路上也没有哪个小毛贼,胆敢触及他们的虎须。直到他们穿越了卡林湾到来颈泽之后,国王队伍南下的速度才逐渐慢了下来。
他们沿着堤坝上蜿蜒的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行,穿越那看似永无止尽的黑色沼泽,总共花费了他们十二天的时间。珊莎·史塔克对于穿越颈泽的这趟旅程简直深恶痛绝,她将那里形容为七神专门为他打造的地狱。
那里的空气阴暗潮湿,仅仅是看一眼那些黑色的沼泥,她都仿佛置身于其中,浑身沾满了污泥。再加上堤道太过狭窄,他们在夜里甚至都没有地方可以扎营,只好停留在道路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