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激了你,我尽管跟你只见过几次,但是我却时时刻刻都在观察你,我了解你,就如同我了解我自己一样,我知道被人化去灵气是你不能提及的软肋,我也知道,你最在意的事情就是从天纵英才变成了一个废物,所以,我激了你。”
“就如同我想的一样,你真的上钩了。你真的重铸灵台了,你真的……”西城洵的声音陡然就停住了,他的撑在棺材边沿上的双手紧紧的扣着那黑色的边,让他骨节的地方都泛起了青白。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你死,从来都没有。”西城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他胸口左边的位置,那空空的感觉变得越来越疼,越来越重,最终压得他连呼吸也成问题。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西城洵没有办法分辨这种感觉到底来自于什么,可是,这却让他压抑到了极点,他垂着头,那乌黑的长发流淌了下来,披散在了他银紫色的袍子上,落在了那乌黑的棺材边。
若是这个时候边上有人,或许能够发现,这位风华绝代,对任何事情都风轻云淡,狂傲不羁的端王殿下,此时此刻肩膀竟然有些抖得过分,他忽然将两只抓紧棺材边沿的手抬了起来,握成了拳头重重的击在了棺材上,黑沉的棺材竟然被他压抑的力道击出了“碰”的一声闷响。
“宁兰错,是我西城洵对不住你。”
西城洵抬起了头,看着棺材里那沉静的少女,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终于直起身子:“要是,你下了幽冥界,想要寻人偿命的话,一定要来找我。”
“我……”
我宁愿这样也好,也能再见你一样。
西城洵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
他安静得站在了那棺材边上,看了宁兰错许久,最终才从乾坤袋里拿出了那件珊瑚红的鲛人纱衣裙扑在了宁兰错的锦被之上。
“很漂亮,跟我想的一样,很适合你。”西城洵的唇角勾勒出一条平缓的弧度,他垂下了那长长的睫毛,转身下了小楼梯,朝着灵堂外面走去。
守在灵堂院子外面的白桃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那股特殊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时候,她便转身看了过去,夜色中,一身银紫色袍子的西城洵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他的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唇角带着的浅浅弧度却让人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几分悲伤,他似乎也感觉到了白桃,于是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端王殿下。”白桃恭敬的行礼。
西城洵那轻轻浅浅的声音却从他的喉咙里溢了出来,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轻忽,他说:“辛苦了。”
而说话的档口,他那道银紫色的背影却已经掠过了白桃,朝着侯府外面行去,点点白色的灯笼在空旷的院落里亮着,将整个侯府照的幽深而森冷。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白桃坐在灵车之上,扶着那漆黑的棺材朝着远处而去,摇摇晃晃的车在官道上咯咯吱吱的行进着,她撩起了车边的窗帘,探头朝着后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