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显彰看着一个方向,“他们应该沿着这里,下了河滩。”
宁叶诚四处张望,目之所及处,总能看到田庄里劳作的人,“不可能。”
杜显彰也不解释,领着他沿小径一路走到河滩,“三爷,你看。”
河滩与小径交界处,因为刚被灌溉过,脚步再轻,还是留下了脚印。
不过,这里每日都有农人走过,有脚印也不奇怪。
“哪有农人劳作,还穿这种软底靴的?”
听到杜显彰的解释,宁叶诚细细摸了脚印的痕迹,“这样软的泥地,都用力均衡,是个高手。”
“看来,真是我连累了三爷和宁姑娘。”杜显彰歉意满满,直接越过可能有的痕迹,上了河滩。
这处河滩是城外那条河的分支,水流并不急,只要胆大,就能淌过。
淌水回来的杜显彰对仍在河滩上细细察看的宁叶诚说道:“过了河,他们痕迹明显多了。”
宁叶诚起身,望着崇王府封田的方向,眼神中有疑惑,“我原本想,他们是沿着桃林的山地遁走。”
“河那边都是盐碱地,为无主的荒地,也不好藏匿。”宁叶诚并未淌水过浅河,而是凝望良久,“如果不是我关心则乱,恐怕早应该想到。”
“三爷有眉目了?”杜显彰就着湿了半截的中衣重新披上外衫,正欲穿鞋袜。
宁叶诚摇头,“尚不知是何方神圣掳走仙儿。”
“可惜追踪到小径,就难再看到脚印。”杜显彰说道,“三爷,总觉得他们掳人连马也掳走,也太过匪夷所思。”
这时,石头气喘吁吁奔来,“老爷,老爷,”又不往下说,只一味指着宁仙儿桃林深入。
宁叶诚心神慌乱,直奔而去。
杜显彰本欲追上,走了两步折返回来,问石头:“那里有什么?”
石头又大喘了几口,“发现了小玉。”
“小玉?”杜显彰立刻明白过来,“是小马?”
石头点头,杜显彰追问,“你们小姐呢?”
石头摇头。
看来如他所想那样,掳人不可能掳马。
但是桃林陡峭,无论是在宁仙儿初学的技艺操探下,还是小马自己,都不可能攀上。
等他赶到,宁叶诚已经恢复了平静,“幸亏找了你。”
“否则我发现小马,必定会朝着这个方向追寻,生生错过正确的方向。”
“那边不远就是官道,一头回渚州城,一头,”两个人异口同声,“邺城!”
两个人所想一样,是宁叶诚在邺城抓捕时结下的仇怨。
“三爷,是我累了你,我去邺城,你继续在附近搜寻,也好等对方的下文。”
宁叶诚焦灼说道:“也好,我也要去向内子请罪。”
杜显彰本就不习惯客套,也从来不圆滑,拱手之后,骑了自己的马,依旧淌水过河。
沿着官道一路奔驰,却在入邺城前,换了装扮,先找到外出的贰月。
赵霁换了常服跨进雅间,“贰月说你慌了神,这可不常见。”
“宁姑娘被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