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椅之上,圣上又问,“卢氏藏得那样深,你无非玩耍经过,为何笃定他院中有鬼?”
杜显彰等这个问题许久,“微臣不敢欺瞒圣上,我一句玩笑话,初晴就说不如去看看。”
“我俩,我俩不知天高地厚,就趁夜想潜进去,这才发现了沟渠处有猫腻。”
“而后,实在无胆,就邀了新结识的宁三爷,三人一道,一道发现了卢氏的不妥。”
前两天,杜显彰只说因为卢氏家宅看管严密,不敢冒然闯进,幸好看见有人鬼祟出城,一路尾随,才发现了山寨。
这些说辞,早与赵霁和宁叶诚两人对过,不怕到时对不上。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问你一事。为何出手时,你不选赵霁,却去选一个相识不久的宁三爷?”
杜显彰答道:“圣上,赵霁的本事与我不相上下,我怕他吃不住。宁三爷却不同,微臣曾与他切磋过,就算拼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哦?”圣上微皱了眉眼,“渚州竟有这种人?”
“他是简六娘的夫婿,只闻简家,曾经祖籍京中。”杜显彰生怕圣上多想,赶紧将宁叶诚的底细交待清楚。
一听简六娘的名讳,圣上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就是简六娘举家招婿的那个剑客?!”
“这个,微臣不知,但宁三爷为人侠肝义胆,我一说此举能使渚州百姓免遭屠戮,他便义不容辞地援手了。”
“而后深藏功与名?”
杜显彰觉得圣上的言语中,竟有些酸意。
“这个微臣不知,但他确实说只想守护妻女,不求其他。”
圣上之后沉默许久,“不说这个,差点让你小子带偏了。”
“不过一群草寇,不到三千,凭些狠劲,哪里就能攻城掠地?”
“你小子,该不会有事瞒着朕吧?!”
杜显彰庆幸自己始终不曾抬头,“回禀圣上,微臣无胆欺瞒。因为自知浅薄,所以借了宁三爷的力去攻打山寨,而我则留在了渚州城内。”
“只是万万没想到,卢氏竟斗胆藏了兵刃和私兵在城内。”
圣上轻呵一声,“听闻你一人敌数刃,还皆留了活口?”
杜显彰索性继续装傻,“这是他们吹捧的,实则是微臣武力不济,无奈之举。”
“不必藏着掖着,十数年的苦练,焉能没有成果。”圣上总算放他一马,“我原本以为,你入诏狱,并不甘愿。”
“没想到,你竟一鸣惊人!”圣上轻挥了手,“来人,赏药,再送件薄斗篷来。”
“别失了杜大人的脸面。”
总算告一段落,杜显彰一步一步远离宫殿,却知道,待圣上见过赵霁之后,恐怕还会有下文。
所以回府之后,看到再多的赏赐,心中依旧和被冷汗血渍濡湿的后背一样,冷静而冰凉。
只能在心中为赵霁祈求诸事顺利,圣上能分而待之。
圣上确实于夜间召见了赵霁,先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狼狈至极,仓皇跪在地上的崇王二子赵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