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你是夜路走惯了的,寻常的哪个不是像我这样想速战速决!”赵霁抱怨完,杜显彰幽幽接话,“快睡吧,卢氏的事,不能久拖,得养足了精神!”
“明日吗?”赵霁兴奋地翻身坐起,杜显彰背转了身,“明日要先去拜会宁三爷。”
“糟了!”赵霁懊恼躺下,“这两日尽忙这事去了,答应那小丫头的水囊还没准备。”
杜显彰并没有应声,仿佛已经睡着。
第二日,清早就让肆月去送帖子,得知宁三爷在家,两个人便各自买了谢礼,光明正大前去拜会。
杜显彰站在内街,望着昔日的成德堂,发了好一会呆。
数十年的岁月更迭,重新站在这里,果真如隔世。
赵霁以为他怯场,取笑他,他也不解释。
直到宁三爷出现在大门前热情迎客,杜显彰才略微回过神,赵霁举了举手里的水囊,“宁三爷,宁姑娘呢?这水囊虽然没有她的精致漂亮,却是上好的牛皮制成,最是实用。”
宁叶诚伸手接过,“长公子如此客气,宁某先替小女谢过。”
杜显彰一步一步走近正厅,他与宁仙儿的头次面前就在此处,当日她矜持冷淡站在台阶前,似在眼前。
正厅内,摆设得精致又不失大气,富贵却又雅致。
与以前被宁府那帮子小人劫掠过后的,截然不同。
宁叶诚一脸和气地让他们品尝今年新出的明前茶,大家说了好一阵客套话,都不见他提出去书房说话。
赵霁心知此处不是谈论的地方,但主人家不提,他们是客,如何好开口。
偏杜显彰也不心急,顺着宁叶诚的话一路东拉西扯,都快扯到前朝旧事了。
总算有婆子前来问话,“老爷,夫人问,宴席摆在何处?”
宁叶诚似松了口气,“就在书房吧,杜公子与长公子都善弈,免得中途坏了兴致。”
等进去书房,杜显彰先说了这两日壹月和贰月新打听来的消息,但凡靠近卢氏的祖宅,就有人现身询问,看似热情,实际查探。
赵霁插话,“越是如此,越是有鬼。”
宁叶诚点头,“这两日,我也在细细回想,幼时城南我曾常去,因为当时沟渠水尚算清澈,一年四季,钓鱼摸虾,挺好玩。”
“那时的城南,也不似现在这般邋遢破败,容不得身。”
“卢氏的宅院没有现在这般宽阔,根本毫不起眼。”
赵霁说道:“若是有意为之,只为掩藏罪恶,一切不就说得通了。”
宁叶诚问他,“长公子想亲自参与?”
赵霁坦然答道:“霁想寻些真凭实据,再禀告父王,好将贼人一举歼灭!”
杜显彰怕宁叶诚借故推托,赶紧岔开话题,“宁三爷,东西我已准备齐全,您先看看,还有差的吗?”
宁叶诚解开包袱,越看越面露赞许,“杜公子果然老成,不知打算何时动手?”
“我观了天象,今日晚间多云无月,又无雨,不易显露行踪,最适宜动手。”
杜显彰见赵霁诧异看他,只得解释道:“你若肯学,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