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任凭盛将军在那里找了无数理由,来推托今日的攻城无果。
只在盛将军提出,准备领着队伍去支援外围的涂铭樾时,出声相助。
圣上忌惮父王,天下皆知。
所以,父王要求他将战事拉长,只在事态不可控时,出手惩治,逼着兵匪收缩战力即可。
没想到,盛将军名声在外,竟然比自己更加‘不堪’,居然避战十余里开外。
前晚又突然奇兵偷袭,凌晨突然杀出来,与渚州城悄悄撤回的兵匪短兵相接,大获全胜。
受伤之后,他心情不佳,兵匪是人祸;他听命于父王敷衍了事是人祸;盛将军目的未知也是人祸。
应该是从昨日凌晨出战,他便心情不佳,所以才会冲入敌阵怒斩邺城匪兵头领的首级,也被他临死前拼力一击,在自己胸前划了一刀。
他的游离失神被当成是受了伤的缘故,盛将军见他整个晚上都沉默不语,就看了眼杜显彰,可惜这位不相上下,似乎也有些走神。
敌方守城大将已死,援军又被涂铭樾拦在外围,他却今日攻城失利,不免心虚之余又有些气败,音调拔高,“这邺城恐有古怪,我,”
杜显彰又适时出声,“稍安勿燥,轻言细语就好。”
无论哪个音调略高,都会被杜显彰出言制止,又不解释原因。
赵霁明显十分介意,却又表示默认。
盛将军一下语塞,干脆趁机保持沉默,只轻声问赵霁打算如何。
赵霁正用余光打量杜显彰,轻抚着胸前的伤口,“邺城素来易守难攻,我也是久攻不下。昨日拼了性命,才终于折了他一员大将。”
“只是涂大人在外围坚守,消息传出,恐怕压力备增,盛将军既有此良策,前去驰援,当宜早不宜迟。”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音调也有刻意压低之嫌。
盛将军见他爽快答应,似乎又迟疑了,“只是这邺城,若是让他们攻出城外,我们三股兵力都将腹背受敌。”
“那以盛将军所见,当如何最好?”赵霁话音一落,杜显彰立刻接了话,“我来这许久,总觉得邺城并非兵匪主力。不知世子为何在此处坚守?”
赵霁听着杜显彰明显压低的声音,总觉得心里堵得慌,“邺城是渚州城的屏障,不论兵匪主力躲在何处,只要目的是渚州城,最后都得打此处经过。渚州城百姓,恐再也经不起五年前那样的祸事。”
这话冠冕堂皇,一切以百姓为重,无可指摘。
崇王府内有对盛将军先前避而不战不满的,借机说道:“那些悄悄绕路去渚州城外混在流民堆里的兵匪,若是盛将军当初能拦住,不论在渚州城外将他们剿灭,或是不使他们前往渚州城外,昨日世子都不至受伤。”
盛将军立刻炸了毛,但惧于杜显彰,依旧不敢高声言语,“他们打扮与流民一般无二,要是杀错了,这责任算谁的?”
“再者,我不过初来乍到,兵匪却极为熟悉地形,延绵数百里的山岭,我是拦不住。”
杜显彰接了话,“五年前兵祸来得凶猛,足有五千余众,虽然斩杀无数,其后追剿不息,但据兵部记载,有将近两千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