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张口就胡说，难道由着他？”宁仙儿抽泣了几声，“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赵霁居然十分配合，“自然不会，这人总不能凭空冒出来，掘地三尺也要将他连根拔起。”
涂铭樾非但自己不接话，反而回头警示顾青铃，她居然十分听话，除了射向宁仙儿的眼神依旧鄙夷，但生生闭上了嘴。
刘知州老实出头，“世子，侧夫人，如若证实他满口胡言，定要依律掌嘴，以儆效尤。”
宁仙儿冷笑，“我曾亲历兵乱，人命如同草芥，没想到都过去了五年，依旧沦丧至此，绑票，诬陷，还可以在诸位大人面前全身而退。”
“仙儿，慎言！”
赵霁的呵斥并没有拦住她，“我有说错吗？你看他, 手指头都没事。要我说, 这哪是往我身上泼污水，分明是打你的脸吧！”
“侧夫人, 上过刑的，只是怕惊着诸位贵人，清理后换过衣衫而已。”通判接了话。
“相好的？长婶刘氏严苛人人皆知，宁府后院连上了年纪的男仆都没有, 我可从不曾落单出府。难不成, 想扯到五年前兵乱之时，难不成，我九岁时，就与人相好了？！”
宁仙儿似仍不消气, “诸位可曾去宁府了解过一二, 若有，今日为何不见人，无人对证, 岂不是存心让他当堂给世子难堪！”
通判是经手之人，只得站起身，朝着赵霁拱手，“世子，下官绝无此意，宁府说的，与方才侧夫人一模一样。他刚才所说，以前笔录中没有, 世子若不信, 尽可查看！”
“好，趁他还活着, 我倒要亲口问问。”宁仙儿根本不理通判, 直指跪着的人，“你说了许多有的没的, 我且问你, 当日我披没披斗篷？”
“有的。”回答得极快。
宁仙儿又问, “我夹衫什么花色？可别说没看清, 我还有话等你呢！”
“确实没看清，你浅灰斗篷里是麻衣, 又有茅草遮挡，我又不敢离得太近。”宁仙儿看了眼赵霁, 这人心思缜密，不像抛出来的炮灰，看来他是笃定不会丢了性命，才敢来投案。
“既然与人搂抱，还说得香艳无比，双手总要露出来吧，你这话也太牵强了。”宁仙儿的话直接让赵霁都侧目而视，仗着藩篱遮挡，她也真敢说。
宁仙儿却轻抖衣袖, 腕间的金玉叮当作响，有阳光照入后堂, 指间的闪亮无人可以忽视。
那人低着头，“我，我怕得要死, 没敢抬头。”
“我算是看明白了，世子，敢情这投案, 是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无人去探究他为何要来投案，也无人去探究他为何要如此说。”
“反正只一个目的，绑我也是为污我名节，投案也是为污我名节。”
“我也不想再与这等小人辩驳。辩了这次，下次又跳个人出来，拿着什么定情信物说与我有旧。”
“好了。这不还在断案嘛！”赵霁怕她再滔滔不绝，涂铭樾的小白脸都快变成小黑脸了。
宁仙儿却不依了，“兴他们做，还不兴我说了。”
“我一介孤女，无父无母，可得罪不起这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