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仙儿再一次望着他出神,她现在直白地开口求他帮忙,合适吗?
“举手之劳,勿需客气。”赵霁决定再铺垫一次,以他对昔日宁仙儿的了解,她不是会错过机会的人。
“兵乱之后,我暂时由族里和大伯照料,所以爹娘留下的店铺和庄子,都被他们代管。”宁仙儿努力让接下来的话显得不那么唐突,“只是不知,现在他们是如何打算的?”
赵霁见她因境况不同,居然换了套打法,懂得以退为进,可他极其愿意入她设下的套。
“按说你尚未及笄,是该他们代管;不过,你如今已嫁入王府,”他假装斟酌着,“待我问过母亲再说。”
宁仙儿都快要藏不住心中的巨大惊喜,头一次由衷地向他行礼道谢,“谢世子爷。”
赵霁淡然转身,如何在母亲那里一招致胜,他得再好好想想。
晚间莲香告诉宁仙儿,伍月送来了这个月的例银,她打定主意,投桃报李,等家财到手,还是备份厚礼,方显自己诚意。
赵霁去给王妃问安时,状似不经意提及不久后的清明祭祖,顺带提了宁仙儿,王妃倒是大度,“她去祭奠父母原也应该,我让田妈妈安排就是。”
恰巧陪坐的二儿媳卢氏插了话,“宁姨娘入府数日,倒是从未见过。”
赵霁沉默,王妃果然将话揽了过去,“霂儿的那几房侧室,你不也拘着不准出院子么?”
卢氏虽面色绯红,还是接了话,“我还当宁姨娘有所不同呢,毕竟,这是兄长头一个房里人。”
“她年纪尚小,待梳了头,再与你们认识。”王妃不愿多谈,反而问起涂铭樾之事,“这位御史倒是个怪人,明明说已经来了渚州,为何总不见人。”
卢氏听崇王妃如此一说,明显松了口气,又听她提起京中来的御史,状似端茶,却留意着赵霁的神色。
“微服私访嘛!总要耽搁些日子的。”赵霁一脸的不在意,“兵乱已过五年,渚州依旧民生凋零,他此次来,恐怕是圣上的意思。”
“老天不长眼,这五年,不是旱灾和虫灾,去年还闹了水祸,神仙下界怕也难为。”王妃说完,卢氏又插了话,“母亲说得极是,夫君每每与王爷巡视归来,提及乡民的惨状,都痛心疾首,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赵霁无心理会卢氏的挑衅,他的思绪早就飞到昔日,宁仙儿的语出惊人,那不输男儿的气度,有条不紊的成德堂,义卖和筹款。
若没有宁府的无耻下作,激得她悲愤自尽,她应该还有更大的作为,当下决定再给她一片施展的天空。
可他等了又等,今日的卢氏十分奇怪,一直磨磨蹭蹭不肯离去。
一个劲的为二弟赵霂造势,就差没有明说,自己不良于行,肯定难以承继崇王之位,不如尽早退位让贤于她的夫君。
可惜他已经历过一次,知道涂铭樾这次根本没带这样的旨意,早没了以前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