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处‘吱呀’一声,很快水绿色的身影从假山后一晃而过,宁仙儿慌乱低头之后,才觉得可笑,自己又没再摔到他身上,有什么好害怕的。
到此刻,已经能笃定时光真的倒流了,至于为何会如此,应该是爹娘的在天之灵,看到她就这样被宁倩舒掐死在祠堂里,帮了她一把。
既然老天开眼,爹娘庇佑,她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只知道焦灼却不想办法脱困。
后门近在咫尺,这里不比宁府,但凡她靠近前院就会被斥责不守规矩,前次爬上假山时,后门处就无人看守,只上了门栓,溜出去会不会是个好办法?
但是出去之后要去哪里?况且她还身无分文。
仔细回想,爹的三个兄弟各怀心思。
大伯在刘氏的撺掇下,只想独吞,所以才会依着刘氏,打算将她那混不吝的侄儿入赘。
二伯因为儿子多,除了长子不能,次子和三子都可以拿出来换钱。
四叔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至今没有儿子,明白已不可能凭儿子做文章,于是拉上族中长老平分,总之不能被两位兄长撇开。
宁仙儿冷笑了一声,都太贪心了,懂事之后明白,如果他们哥仨有商有量,一分为三,到现在哪还有她宁仙儿什么事。
重来一回,更让她明白,立女户是她唯一的出路,至于如何做,困在府里是做不成的,但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莽撞出去,不是上策。
马上就要清明,大伯和刘氏最会装模作样,一定会领着她大张旗鼓去爹娘的衣冠冢祭拜,那时应该才是最佳的逃脱时机。
城外不比城内,既容易躲藏更容易脱身。
主意打定,再去看假山上的凤尾苔藓,突然间没了兴致。
接下来,要做足准备,更要为将来的谋生努力,这些颓废的养身功夫,短时间内,恐怕没办法继续了。
那抹水绿色居然又出现了,只是这次身边多了抹湖蓝,还有低声细语,后门很快打开,之后再关上,那抹湖蓝折返,是个年轻的公子。
宁仙儿莫名觉得,这人就是那日第一个奔上来问候‘神’,有没有被她弄伤的人。
回程的车上,她仔细向车外张望,路上行人,像她这样年纪的极少,即便是有,也有家人或随从陪伴。
五年前,她还是娇养在父母跟前的小丫头,上街有人跟随,只管哪里的东西好玩好看,其余一概不知。
这五年,被大伯和刘氏困在后院,他们打定主意将她往废里养,她则有意识地装傻弄愣,让日子好过些。
五年后,拼力一搏,才不负天赐良机,重来一回。
这次没她打岔,宁倩舒亲事妥帖,此时正得意且娇羞地依偎在刘氏身旁,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想起她死命掐自己脖子和捂死自己时的狠厉,真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