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魏知景的声音含冷,带着质问。
而绵绵的面色恐慌,身子瑟瑟。
“大人这是何意?”
宁簌却是不躲不避,直直迎上眼前人寒凉的目光,她的眸子里泛着比对方还冷的光:“不会是觉着我命人偷偷去传消息罢?”
不等魏知景微皱着眉要说些什么,便听宁簌冷笑一声:“大人未免也太高估我了。我若真有意要逃,何须明知大人有人在后门把手时,还要令人往后院走?”
魏知景眉头未松,默了片刻后他再道:“不是意在逃跑,为何命人出府?”
若不是他一早吩咐了人要把手宁府后门,便定然让这个偷偷出府的侍女给逃了。
“大人……”
眼下,吓着的绵绵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她颤巍巍地轻声道:“是我家夫人被吓着了……晕厥了过去,奴婢情急之下这才赶忙出府去寻郎中……”
小姑娘眼中含着水汪汪的泪,此时说这话时也不知是怕了他,还是被身旁的衙役押着的缘故,她的语调微颤,瞧着便是胆子不大的。
魏知景偏眸再度看向宁簌,少女冷若冰霜的神情算不得有多讨喜,可她这般模样,却令他心里头偏信了几分。
他迟迟未曾发话,身后的衙役不由上前来提醒道:“大人……”
“放了她。”
魏知景冷淡的目光看向了押着绵绵的衙役,重拾得自由反应过来后的绵绵含着泪,迭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眼瞧着绵绵还算有几分机灵劲儿,被松开束缚后便一溜烟跑出了老远,宁簌忐忑不定的那颗心可算是放回了原位。
她能否把江蕴这个靠山拿来助她查明真相,成败可就在绵绵这儿了,可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心里默念了几遍佛祖保佑,宁簌将心定了下来,便听魏知景又道:“姑娘可以随本官前往大理寺了?”
“自然。”
宁簌敛眉,衙役们上前,却并不动她,态度是如方才登门时的恭谨有序。
看着人乖顺地远去,魏知景沉着眉,看了一眼大门半开的宁府,府前的牌匾做工精细,底木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材。
在查绢绫坊是否真的通敌之前,他便早就摸过这宁家的底细。
两代皇商,在乾元帝初初登基之,宁府主家并未逝世时,宁家可谓是前景明朗,未来一片可期。
虽说宁簌之父去世得早,只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母女,可他的女儿却不是个没手段的。
当年不过才十三岁便重新执掌宁家,将宁家名下的铺子、佃田还有各处庄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其中要说没有宁簌玲珑心思,以及……她母亲多年的帮协是不可能的。
魏知景收回了沉沉思量的目光,宽敞的街道内,因大理寺办案而驱散了无关的百姓,因而街道内静得可怕。
唯有风拂过树梢,带着飒飒而响的细微动静。
魏知景轻抬了手,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身后,来人嗓音沙哑,似乎是被燎烫伤过后的声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