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卫姝玉醉酒缠人,宁簌大半时间都在忙着照顾她,直至宴会结束后,都没来得及再问问,那位知菀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回府后,宁簌只觉得自己玩了这么一趟,似乎身心更倦了几分,睡得自然也越发沉实,径直一夜至第二日清晨都好眠无梦。
难得这般放纵一回自己懈怠片刻,宁簌还未好好歇个够,便又被一人找上了门来。
“姑娘正歇着,管她是谁,让她候着便是。”
听了绵绵来禀的夏芝将人拦下,听完绵绵的话,她皱了皱眉,不愿让人再往里走:“姑娘昨日被闹腾的厉害,你未去宴席自然不知,若你吵得姑娘不高兴了,可仔细你的皮!”
绵绵被她两根指头戳得缩了缩脖颈,细声道:“我知晓了……”
说着,她忙不迭地回去传话给候在堂内的人。
……
“嬷嬷,这商女胆子可真大!竟将您也不放在眼里,您何不直接告诉那小婢女您的身份……”
青珠是永嘉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婢,自幼服侍公主左右,永嘉公主出宫立府后,她便也得了德贵妃的恩赏,一同被赐进了公主府内。
平日里嘴甜,最能讨得永嘉公主欢心,身为如今被禁足的永嘉公主的心腹,她自也被派遣来与乔嬷嬷一同,来惩戒那个胆子甚大的宁簌。
乔嬷嬷抿了一口手里的热茶,听了青珠的话,她的眼皮都没抬,这个婢子是什么心思,她听着这三言两语的话便心如明镜。
见乔嬷嬷不理会于她,青珠颇有些尴尬地收敛了面上的笑。
只是,在心底里却难免厌恶起来,这乔嬷嬷虽说是跟在德贵妃身边的,可说来说去,不是同她一样是个伺候主子的奴婢吗?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
青珠在背地里轻蔑地想着,若是这次不能让那宁簌吃不了兜着走,便瞧瞧届时回府之后,公主可还会尊她如初?
喝了半天的茶,也只有一个小婢女立在一旁温茶,声也不出的,青珠满肚子的抱怨无处发泄,只好逮着她颐指气使:“宁姑娘当真是好大的架势!若是知晓我们嬷嬷是从宫里头出来,怕是早便吓得魂飞魄散地跑出来了罢?”
她到底是忍不住地将乔嬷嬷的身份说了出来,被她好一通斥的绵绵听得心惊胆战,她忙定下心神来,冲这两人福了福身:“奴婢这便去催促催促姑娘起身。”
说着,绵绵便飞快地离开了。
自始至终没能插上一句话,也说不上一句话的乔嬷嬷脸色难看极了,她冷冷地看了眼青珠:“蠢货!”
本看着绵绵担惊受怕地跑开,而沾沾自喜的青珠听了这话,得意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她觉得分外难堪——尤其是被这么一个同样是为奴为婢的老嬷嬷这般侮辱。
青珠脸色也冷了下去:“嬷嬷骂我做什么?你若有胆子,只管将那宁簌拉起来甩两个耳光子,也好出了公主的气。可你偏偏怯怕得很,还要在这儿奴颜婢膝地等人起床,怕是贵妃娘娘也没被你这般小心伺候过罢?”
说到后面,青珠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