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心里沉了沉,她亲眼看见谢清予进这屋门的,中途不曾见他出来过。
可他若是在这屋里,怎会不答应。
阮辞再不耽搁,当即用力推开了房门。
门口有水迹一直蔓延到了屋子里,她循着看去,脸色变了变。
谢清予整个人倒躺在地上,还是那身湿衣没来得及换,身下沁出水迹打湿了地板,隐隐染着红色。
阮辞顺手把药放在桌上就跑过去扶他,他又湿又重毫无反应,阮辞把他抱起来十分吃力,不由沉了气道:“谢清予你醒醒!”
好不容易把谢清予拖去床上躺着了,一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发起了烧。
阮辞见雨水里有血迹,一把扒开他的湿衣,看见他腰腹上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更不知是什么时候裂开的。
阮辞有些生气,道:“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能!你以为你为我倒下了我就会感激你吗?!”
她知道谢清予听不见。
当务之急是把他的湿衣服扒下来,重新处理他的伤口。
阮辞一个人一时半会儿弄不完,谢清予只怕是旧伤复发加上伤寒,越拖下去则越严重。
她来不及多想就冒雨冲出院外去,叫了两个宫人进来给谢清予换衣服,另外再叫人去请太医来。
原本空寂冷清的雨院,一下子热闹了许多。陆陆续续有太医和宫人撑伞往院里经过。
顾祈出门来看究竟,刚到门口便迎面差点与阮辞撞个满怀。
顾祈扶了扶她,语声温润清和:“慢点跑。”
阮辞抬头看见他,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阮辞不由分说就把他挤了进去,道:“你还没好,不要乱跑,万一也像谢清予那样得了伤寒怎么办?”
“他得了伤寒?”
“伤疾复发,高烧不止,不是伤寒是什么。”阮辞道,“我回来拿药。”
之前她给顾祈配的伤药还有剩的,眼下就在这房里。用这药应该比太医用药疗效好。
阮辞拿了药就准备走,又回头瞅了顾祈两眼,见他神色平平,问:“你没有不高兴吧?”
顾祈眯着眼笑得十分无害:“怎么会,还是谢将军的伤要紧。”
“那我去对面了哦?”
“嗯,你去吧。”
阮辞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她甩甩头,没再多想,匆匆朝对门跑去。
后来她灵光一现,突然就顿悟出究竟哪里不对——顾祈的笑,是不是过于和煦了些?
眼下谢清予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太医正给他诊脉开药。
见得阮辞进来时,太医便询问她的意见:“是明姝公主亲自来,还是我等给将军上药包扎了?”
阮辞道:“我来吧。”
她比太医周到些,顾祈在她的调理下都比谢清予恢复得更好。眼下再让这些太医来,还不知道谢清予什么时候才能好。
听到阮辞的回答,太医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