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站在十字桩上那杀手的面前，不吝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拉起来。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但那脸上的一双眼睛在看见阮辞时，却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转瞬即逝。
阮辞幽幽道：“看见我还活着，你很惋惜么？不仅我活着，顾祈也活着，我们所有人都活着，但是你们所有人，眼下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那杀手仍是不说话。
阮辞声音轻佻道：“听说你不肯招？”
杀手低喘了两下，而后沉默。
她便松开了他黏腻的头发，转头随口问羽息国大将军：“将军如何断定他是大齐的人？”
昨日听羽息国皇帝说起，总要有点证据才行。
大将军便着人把证据呈上，道：“此人身着我羽息国士兵的军服，可军服之下着的却是大齐的服饰，不是大齐人又是何人。我羽息国人纵使有激进者，眼下两国和谈已成，也万不会在自己的地方上动手。”
阮辞不置可否。谢清予亦不置一词。
大将军又道：“明姝公主，谢将军，不是我羽息国推卸责任，不然皇上也不会请两位过来。你们若是不信，大可自行审问。”
阮辞道：“大将军都审不出什么来，我们来就更审不出什么了。”
话虽这样说，阮辞还是盯着杀手，又道：“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一句，是谁派你来的？我只问一次，你若回答，我便留你一命。”
良久，杀手简短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阮辞蓦地勾唇笑了，邪佞地挑起眉端，眼神幽冷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她转头看向羽息国大将军，道：“大将军，你们羽息国审问刑犯，就只会动鞭刑，没有其他的刑具了么？”
大将军道：“有是有，就怕一拿出来把人给弄死了。只有这鞭刑最是简单直接。”
阮辞道：“全部给我拿来。”
她看着这不动声色地杀手，幽幽又道：“你们要杀的人一个没死，任务失败了，其实你招不招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不招，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
刑具一样一样被拿上来，阮辞云淡风轻又道：“其实我也是很不在乎是谁派你来的。”
旁边的炭炉上，炭火把里面的烙铁烧得红滚滚，使得整个湿冷的刑讯室里也有了几分暖意。
阮辞伸手拿起那烙铁，道：“我只是单纯地想折磨你。不能让你死得太快，但一定要让你死得印象深刻，等你做了鬼直到下辈子投胎也还记忆犹新。”
她的话语声很平静，平静中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酷和残忍。
说着，她像是做家常便饭一样，把烙铁放到了杀手的胸膛上，听着那滋滋灼烧着皮肉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味道，还有杀手抑制不住的低吼声。
但阮辞神色没有半分起伏。
她道：“那日就是你把那些乱石给引下来的吧。”
杀手只顾着低吼和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气，连说上一句话的精力都没有。
要不是他，顾祈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阮辞觉得，就是把所有酷刑都用在这杀手的身上，也远远不够。
阮辞把烙铁丢在了火里，她拿了两根锥子便钉在了杀手的两边肩胛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