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阮辞道:“顾祈,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别动,我伤口绷开了,让我再抱一会儿。”
阮辞心痛道:“明知道伤口绷开了,还这么用力。”
“克制不住。”
“疼吗?”
顾祈说:“注意力被你吸去了,就不太疼。”
阮辞依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眼眶湿润地笑道:“可是我疼。”
顾祈低低地问:“哪里疼,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心里。”
后来顾祈才肯松开她,乖乖地躺回去。
阮辞掀开他的衣裳一看,见绷带都快被血染红透了,不由又气又急。
看他这情况,定是早早就伤口绷开了,偏偏他还不管不顾。
阮辞换下绷带,重新给他上药。下针的时候,浑身还有些无力,需得像第一次给他针灸时一般,摸准了位置准备了一下才扎下去。
顾祈的身体不好,睡了这些天精神却还不错,道:“入针这么迟疑,是怕扎错了?”
阮辞随口道:“我只是有些提不起力气,怎会是怕扎错了。”
顾祈眯了眯眼,意会过来,道:“都是我害的,才让你这般为难。”
阮辞一针扎了下去,道:“才从黄泉路回来,话就这么多。”
顾祈苍白地笑了笑,道:“我不取笑你了。”
尽管阮辞手上忙碌着,嘴角却似笑非笑地扬了起来。
焦躁低沉了这么些天,她眉间终于折射出淡淡的神采。
只要能听到顾祈的声音,就是取笑她也无妨。
顾祈道:“没想到我这般重的伤,也能叫你一点点治好。”
“你是在夸我的医术好吗,”阮辞若无其事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我会医术,就像你一点也不意外我会武功一样。”
她早该想到的,顾祈对她的过去何其熟悉,在她意识到以前的阮辞就可能是顾祈口中的孤女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这副身体的一切身家本领,都是顾祈教的。
是顾祈教她蹒跚学步,亦是顾祈教她牙牙学语。顾祈伴随着她整个童年的成长,想把他会的一切都教给她。
阮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道:“怎么说话了,心虚啊?”
顾祈道:“突然是有点。”
阮辞挑了挑眉,“不论是在武功还是在医术上,我都和你差了一大截。是我以前学得不够用功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