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吃得大方,又不失礼数。丝毫没有女儿家顾及形象只小口小口吃的扭扭捏捏。
仿佛看见她吃得这么香,感觉这些羽息国常见的菜肴都变得格外美味了起来。
皇帝笑道:“朕就喜欢公主这般明朗爽快之人。”
这羽息国皇帝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也算器宇轩昂。只是就算笑起来,也藏不住身为帝王的深沉算计。
后来皇帝邀顾祈共饮。
顾祈桌上只有酒盏,没有茶杯。
顾祈不喜这些无法避免的应酬,在这种场合下多数时候他都只会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
况且,两国的谈判,也不是在这酒桌上就能谈好的。
他虽素来不饮酒,可现在到了别人的地方,皇帝主动提起要与他饮酒,他定然是应客随主便。
开宴时宫人给他满上的酒,皇帝注意到顾祈一直不曾动过,故而主动提起。
那些羽息国臣子们见皇上要和顾祈饮酒,连忙都很有眼色地让宫女纷纷给自己满上酒。
只怕等顾祈与羽息国皇帝一喝完,这些家伙就要一一来跟顾祈喝了。
这样下去还没完没了了。
她知道平日里顾祈都不沾酒。
于是当顾祈去执酒盏,正欲回敬皇帝,不想这时阮辞忽然伸手过来压住了他的酒盏。
她可不想给这些人灌醉顾祈的机会。
阮辞不卑不亢对皇帝道:“我国的使臣不会饮酒,这一杯我代他敬陛下。谢陛下如此美意。”
说着,阮辞端起他的酒盏,便一口饮尽,还赞道:“原以为在玄城时喝的凤梨酒已经很正宗,却没想到陛下这里的御酒更是香醇细腻。”
皇帝皮笑肉不笑道:“明姝公主果然豪爽,如若喜欢,可多饮几杯。”
阮辞笑笑道:“美酒虽好,不能贪杯的道理明姝还是懂得。”
皇帝目光一转,落在顾祈身上,又意味不明道:“让一国公主为使臣挡酒,这朕还是头一回遇见。”
此话一出,对面的羽息国朝臣纷纷开始应和。
憋了这许久,总算憋不住要开始找茬儿了。
顾祈微抬眼梢,露出温和无害的神情,道:“顾某确实不胜酒力,还请陛下见谅。”
即使面上一本正经,那狭长的眼梢却是略愉快地微微上扬。
有朝臣看向顾祈,露出轻视的神情,道:“吾皇主动敬使臣以美酒,使臣却连滴酒都不沾,还要让明姝公主为你挡酒。公主是君,你是臣,这样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阮辞挑了挑眉,道:“既然有君臣之分,君尚且爱民如子,为何君就不能爱臣如此。你们觉得这是于理不合,可能羽息国与我大齐的君臣之道确有区别。况且使臣今次出使羽息国,身兼重任,正事不可耽误,为大局着想,我代他饮区区一杯酒怎么了。”
阮辞帮顾祈代饮,这些羽息国大臣们没法上前来灌酒,当然不满意了。
今夜要是灌醉了顾祈,明日谈判时顾祈定然精神不好,只要他不好,那么羽息国的大家就都好了啊。
亦有朝臣沉着脸道:“既然连酒都不会喝,还做什么使臣?大齐不会连个像样的人都找不到吧,所以找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来?”
众臣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