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免要询问一番阮辞在将军府里的情况,这些阮辞在马车里便已经想过一遍,回答起来合情合理,也没有太过滴水不漏。
皇帝便问:“明姝,你这脸怎么回事?”
皇帝这是明知故问,他就想看阮辞怎么回答。
结果阮辞悲从中来,有些感慨道:“皇兄恕罪,过去的事明姝不想再提。”
皇帝不咸不淡看了谢清予一眼,道:“看样子你在将军府里委实过得不好。上次朕听太医回话说,你想悔了这门婚事,另择驸马?”
阮辞温顺道:“明姝谢皇兄关怀。只是以前不懂事,明姝善妒,见不得将军另娶妾室,最终闹得个不欢而散,这些都是明姝的不该。当时明姝只是说气话,明姝如今有了将军的孩子,很快就要临盆了,哪还能离了将军。”
谢清予在一旁听着,不得不对阮辞精湛的演技表示服气。
皇帝听了也面露欣慰之色,道:“如今见你二人和好如初,朕就放心了。明姝,前几日被掳又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这茬儿,阮辞眨巴着眼,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她又是害怕又是哽咽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脸上露出噩梦般的表情。皇帝见她是真的恐惧,才没有多问下去。
后来又不经意间提起一些阮辞过去的事,阮辞都一脸茫然。
皇帝想试探一下她到底有没有真失忆。
这一点用不着阮辞装,因为她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阮辞的表现让皇帝放了放心,看样子阮辞即便是清醒了,也与一般柔弱的妇孺没什么差别。
想来当初阮辞让太医传话,说将来孩子跟着姓阮,鞠躬尽瘁为大齐效力,是被谢清予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试图求皇家庇佑。
如此软弱的明姝公主对他还造不成什么威胁,等她孩子一出生,反而更容易控制。
遂皇帝走下龙椅,面色和蔼地看着阮辞道:“身为公主,怎能以这样的面容示人,回头朕让宫里送些祛疤的药去,希望对你脸上的疤有所帮助。”
阮辞挺着肚子也要由谢清予搀扶起来行礼,道:“明姝谢皇兄恩典。”
皇帝又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就留下用午膳吧。眼下离开膳还有一会儿,让谢清予陪你去御花园里转一转。”
两人走后,先前去宫门迎接的宫人便把路上所见所闻禀报给皇帝听。
无非是谢清予对阮辞照顾得体贴周到。
皇帝道:“他还知道给朕面子,明姝是公主,在身份地位上再怎么不济,也比他家里的那个妾室要强。”
皇帝对谢清予的表现也比较满意,只要不宠妾灭妻做得太过分,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后谢清予就带着阮辞去御花园里转了转。
这御花园不知比将军府里的花园大了多少去。而且风景十分优美,柳荫明媚,百花开放。
湖中碧叶连天,莲花斗艳。
阮辞顺着那条柳荫小路悠闲地往前走,谢清予在身边陪同。
这个地方让她有一丝丝熟悉,但具体又什么都说不上来。
正往前走时,谢清予忽然出声道:“再往前走,就是后宫了。”
遂阮辞止步。
回去时阮辞走了另一条路,顺便看看路上不同的景致。今日谢清予居然出奇的耐心,一直陪着她。
那是一条梧桐路,道路两边栽种着连片的梧桐树。
这个时节梧桐花期未过,淡紫色的梧桐花点缀树身,亦是飘坠一地。空气里蔓延着一股粉腻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