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云淡风轻道:“还轮不到我自责。一个人手里有刀,她是用来切菜做饭还是用来杀人,都是由她自己决定的。念薇与沁心积怨,已容不得人,就算没有眼下这个机会,若是有其他时机,念薇也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沁心。”
她转过头来看向若灵,若灵为她更衣,她道:“要去为别人的善恶来自怨自艾,好像这是代柔才喜欢做的事。她念薇的善恶,关我屁事。”
阮辞说得潇洒而豁达,若灵深有感悟地释然笑道:“奴婢明白了。”
阮辞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小丫头,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若灵方才安慰她,何尝不是安慰她自己。在知道沁心被处死以后,她心里便压上了沉重的负荷。
如今听阮辞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这次的事,沁心本来不用死的。是念薇一心害她,才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阮辞推开门,看着院里的草木葱茏,道:“沁心本也可以和念薇和睦共处,要是那两货联合起来还真不好对付。只可惜沁心太有野心想鸠占鹊巢,最终只得落下个鱼死网破。”
若灵道:“这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叶代柔没想到,前一刻还在身边伺候着的人儿,说打死就打死了。
听说沁心被打的时候,嘴里被塞了一团布,痛苦得连想叫也叫不出来。杖刑一完,满地都是沁心的血。
家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血清洗干净。
一时间将军府里人人惊惧,少了往日活泼轻松的氛围。
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好几日,代柔便病了好几日。
谢清予一直没来看她,但也知她郁郁寡欢,这样下去对身子不好,便让管家招了个戏班进府,在前院摆了台子唱了戏。
那戏班把叶代柔逗笑了,得了谢清予重赏。
至此家里的气氛才稍稍有所活络。
叶代柔心里再痛苦难过,又何尝不知,她不能长时间和谢清予这样僵持下去。
否则不仅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还会让谢清予对她失去耐性。
所以就算再不乐意,戏班子在台上唱戏,她怎么也得强颜欢笑一下,如此才好打破两人的僵局。
念薇仍旧还留在陶然苑里,暂时还没有处置。她和叶代柔的关系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但府里上下谁人不知,念薇是得了将军宠幸的。而且据说不是念薇自己愿意的,而是将军强迫的。
将军三妻四妾本就十分平常。
如若这时叶代柔要把念薇赶走,难免会落下话柄,说她气量狭小,连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都容不下。
要知道以前念薇可是叶代柔身边最受宠的人儿。
这样的话,往后谁还敢尽心竭力地服侍她。
下午,谢清予总算肯踏入叶代柔的陶然苑。
叶代柔施施然行礼。
谢清予问:“代柔,你可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