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边给她解着手脚的绳子,一边絮絮叨叨,“萧恒还真是不省心,才几月未见,就有了心上人了,还是这么个丑八怪!”
阮七七手脚的绳子被解开,站那儿揉着手腕子活动着,竖起耳朵听这人在那儿唠叨,越听越觉得不对头,忍不住扫了那人一眼。
却换来那人一记白眼,虽然那人蒙着面,但她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变化。
“瞅我做什么?”那人不满地哼着,“要不是看在那小子面上,我懒得管这闲事。”
阮七七听出味儿来了,敢情这人是萧恒请来帮忙的?
“敢问恩人是?”她不确定打量着这人,人家到底是救了她的,叫声“恩人”不为过。
“嗯,丑是丑了点,礼数倒还周全。”他点点头,眸子里有几分赞赏。
阮七七这时才注意到他的眼睛,长而弧,眼尾略上扬,不同于桃花眼的妩媚,这双眸子里盛满了洒脱和英气,甚至还有几分杀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双眸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思索一番,才恍然大悟,这不是跟萧恒的眸子很像吗?
光看眼睛,这人和萧恒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震惊了下,但对方是个陌生人,虽然对她有救命之恩,也不敢乱套近乎。
那人见她垂着头一时没有话,就故意没话找话,“喂,你说说,萧恒到底喜欢上你哪儿?”
这人一直聒噪地很,如今问的问题更是过份,什么叫萧恒到底喜欢上她哪儿?难道萧恒喜欢她还有错了?
不就是她如今这副容貌太过平淡,不够漂亮吗?
死男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她只能哼哼两声,却没敢骂他。
那人乐呵呵地笑着,“真看不出来,还是朵带刺的玫瑰啊。可惜,可惜啊。”
阮七七真想骂他一句,“可惜你个头!”
但她有贼心没贼胆,谁知那人像是背后长眼一般,竟然紧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你骂我?”
阮七七没想到这人有这样的本事,她强作镇定,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那人也没追问,让阮七七回到马车内,自己则带着护卫在车外守着。
没多时,就看到一队人风尘仆仆骑马赶过来。
暮春时节,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那人在黄昏的夕阳中,踏马而来,黑色的披风鼓荡飞扬,披洒着橘黄的碎光,如同谪仙降临。
胯下的黑风英勇神俊,喷着响鼻撒着欢儿朝他们驶来。
阮七七挑起一角车帘,看到映入眼帘的这个人,眼睛都移不开了。
“啧啧,不愧是京中第一美男子!”那个不明身份的恩人挑眉斜了阮七七一眼,“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阮七七被这人阴阳怪气的话给气到了,要不是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她真想抓一把泥巴糊他脸上。
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前边刚夸过萧恒是京中第一美男子,后面就来了这么一句,谁是鲜花谁是牛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