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未知的原因,我从一个29岁的未来回到了这里。你所见到的,我的‘先知事迹’,只是因为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早已经经历过的东西。”
沢田纲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发梢,“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云雀学长得了樱晕症去了黑曜,为什么我会知道城岛犬和柿本千种的存在——因为对我来说这都如同一本看过一遍的书上的情节。”
“在那个未来里,我过着非常悲惨的生活。”
“那是一场......绝望的destiny。”
“一切事情的轨迹都跟现在一模一样,或许有微小的不同但我不知道那是否能够改变我的未来。我得到你的教导,成为‘vongola史上最伟大的首领’——我可以告诉你这句评价最后会作为我的墓志铭刻在我的墓碑上。”
沢田纲吉扬起眉,转头看着reborn:“你骄傲吗?”
“在骄傲之前我希望知道关于悲惨的部分。”
reborn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然而时光造就的默契还是让沢田纲吉从他的脸上读出了极大的惊讶。他勾了勾唇角,把叙述继续下去。
“我得到了整个里世界的拥戴,敬畏与臣服——但我失去了属于我本身的所有。”
“隼人,阿武,云雀学长,骸,了平大哥,蓝波,他们都是我的守护者,曾经是,现在看起来也一样。varia终将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知道varia,这并不奇怪。”他阖上眼,平淡的神情逐渐沉痛,“我在不该软弱的时期中单纯天真的像一个白痴,所以为了让我能够一直坐稳在那个王座上,为了让我不要失去性命,他们为我而战——然后我失去了骸,蓝波,隼人,而varia被敌人设计......全军覆没。”
“阿武的父亲死了,我的父母也没有幸免。了平大哥的妹妹,我曾经一直眷恋着的女孩,笹川京子——她也死了。她死的时候才刚刚新婚不到三天。”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但我希望她幸福的愿望就像我少年时希望跟她在一起的愿望一样强烈。可是这些都被毁了......都被毁了。”
“被我。”他喃喃道。
“被我毫无意义的一味容忍。”
“全都毁了。”
沢田纲吉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好像夜的寒凉已经侵入了他的身体,“我崩溃了......那个时候。”
“我不敢再面对活着的那些悲伤的人。我深陷怨恨——连你也无法阻止我的堕落。”沢田纲吉笑出声来,“reborn,我在那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世界上也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堕落,那是我唯一摆脱了你控制的选择。”
“ho perso la mia anima.”
——我丢掉了我的灵魂。
“之后的事情不在任何人的控制当中。我成为vongola史上最伟大的首领——我胜过初代,因为我让vongola成为了里世界唯一的声音。那些人评价我......用鲜血杀戮作为祭奠,把自己献祭给掌控权势的魔鬼。而说过这种话的人,最后全都被我送下了地狱——我那时日夜都在享受他们怨魂的哀嚎啊。”
他眼底的残冷晕开,化出微小的一片病态愉悦的神情。
“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在说,他们已经在那里为我预留了最苦痛的刑罚呢。”
“没想到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我居然就回到了,这个年纪。”
沢田纲吉停下了叙述,轻叹了一声。
“我离开那个世界,想必会有不少人欢欣鼓舞呢——毕竟我可是正打算进行第三次大清洗啊。”
reborn想过自己会得到怎样的一个答案,但现在这个明显不在他预想的范围内。
重生。他看着沢田纲吉,从那张脸上他找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事实上这个人也没有必要对他撒如此荒唐的谎,而且只有当他说的是真的的时候,他身上一切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才都有了解释。
“你在说什么大清洗?那已经不是你现在该背负的东西了吧。”
reborn的声音响起得有些突兀,而且声调平静。褐发少年略显惊异地看向他,似乎没有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黑衣小婴儿注视着他的眼睛,神色异常严肃:“你还没有从你的黑色人生中清醒过来吗?你已经......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