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昭华郡主这个婆母,如意的感觉有点儿复杂。
虽然说她是越洹生母,但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但说不上亲近,甚至可以说比路人还不如。越洹对昭华郡主明显是带着怨恨,就算是大婚时候,彼此都没有见面。虽然后边昭华郡主让人来找了越洹,却被他赶了出去。如意想着,那天越洹带她进宫去谢恩,昭华郡主突然出现,大概就是想见见她这个才进门的儿媳妇?
可就算这样,越洹再次无视她之后,也没见她再上门,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传过来了,仿佛就从来没有这个儿子似的。
这会儿突然就碰上了,如意顿觉无奈,这位郡主婆婆可比林长乐更让她头疼。
她头疼,林长乐却是惊怒。
她母亲荣泰公主与昭华郡主不合,在京城中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林长乐从小就看着母亲每每提起昭华郡主就是一口一个贱人,那副模样恨不能生撕了昭华郡主才好。
林长乐从来不敢问荣泰公主这里头的内情,问跟着荣泰的老嬷嬷,也没人告诉她。
可饶是如此,也并不影响林长乐对昭华郡主的厌恶痛恨——当初母亲为了成全自己的心事,主动与昭华郡主低头求和,谁能想到,这个人却不识好歹,直接就拒绝了。如果不是她,现在站在越洹身边的,就该是自己!
“我当是谁,原来是昭华姨母啊。”林长乐往前一步,下巴抬起来,眼神中透出挑衅,“怎么今日竟舍得离开了王府呢?”
昭华郡主与丈夫分府别居,一直住在武成王府里,不但与京城里的人少有走动,就是皇宫,也甚少去。若不是宫中时有赏赐,许多人都以为她已经失宠了。
然在外人看来,她这些年避居王府,未免就很有些逃避的意思。
林长乐话音中不乏讥屑,若是换了别人,昭华郡主定然不会轻饶。然而她还不至于跟个晚辈计较,只淡淡一笑,冷声道:“我若是不出王府,还不知道理国公府出了你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姑娘。”
转头就吩咐身边的侍女,“去林家报个信,他们家的人自己去教导,否则,我便要越俎代庖了。”
侍女颔首,领命欲走。
林长乐听见昭华郡主的话,顿时就急了,大声道:“你凭什么管我?林家的事儿,轮得到你来说么?”
国公府的人本来就对她和荣泰公主十分不满,再加上上次因为她的爵位被削了,就叫林家那边的不满更加重了些。尤其是她父亲,竟然因此训斥她连累了林家其他女孩儿的声名。
真是可笑,林月华她们配和她相提并论吗?她的母亲是皇帝的长女,盛宠在身,林月华的娘算个什么?不过是一个江南大族的出身,说到底还是个平民呢,林月华除了理国公府长房嫡女外,还能有什么?
“昭华姨母有管别人闲事的功夫,倒不如费些心思在表哥身上。也省得闹成如今在这样母不母子不子的样子!”
林长乐一着急,便口不择言起来。如意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几乎想捂住了脸,这傻姑娘呦!
昭华郡主连你娘都能直接上手打,不搭理你,那是她自重身份。可你也不能这么上赶着作死啊!
果然,这样的话,却是正好戳中了昭华郡主的痛处。昭华郡主面色一凛,眼里寒光乍现,一拍轿子,厉声喝道:“荣泰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好,她既然没有教你该怎样和长辈说话,那就由我来!”
喝命身后的王府侍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拿下!”
王府侍卫齐声答应,就要上前。
公主府的侍卫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林长乐被人拿了,亦是齐刷刷上前将林长乐护在了中间,各自手按在腰间的长刀柄上,做出戒备姿态。
两方对峙起来,谁也不肯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