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兀珠当初就是嫌麻烦,因此他便押了一车皮毛,带着手下以商人的身份入了大周。
既然是商人,那他能带走的,也就只有货物和钱财,进来多少个人,就得出去多少个人,不许多也不许少,如果有人还想多留些日子,还得定期去官府报备。
听得宋无忌这么一说,金兀珠也为了难。
确如宋无忌所说,他若想光明正大地把人带走,他就不得不公布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可若就此把人交给了宋无忌,那他这一趟南下的意义又是什么?
金兀珠就进退两难地思量了起来。
可宋无忌却没有心思与他继续耗下去,他得赶紧带着赵如意回府,好让许岚过来看一看有无大碍。
更何况这会子赵如意因为失血,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就更让宋无忌无心逗留了。
就在此时,宋无忌在无意间就听到金兀珠手下的人用瓦剌话称他为“小王爷”,而金兀珠则是一脸警觉地看向了宋无忌,很显然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按照两国当年签订的协定,皇族和官员是必须享受贵宾待遇的,不但鸿胪寺的官员要出面接待,而且还必须全程陪同,根本不可能让他如此自由地在京城的街头走动。
宋无忌并没有戳穿他,只是坚持抓到的这些人必须送去大理寺审判。
“这些人犯了我们的《大周律》,又是在我们大周被抓的,自然就得先受我们大周律的惩戒,”宋无忌同那金兀珠心平气和地道,“金公子既然觉得这些人在瓦剌也犯了事,想要将他们带回去,不妨就请你们瓦剌的官员与咱们鸿胪寺的官员作出交涉,咱们依章法办事不是更好么?为何要去冒那个私运人口的风险?”
金兀珠听那宋无忌说得并非全无道理。
他们之所以来,就是不想让这几个假冒瓦剌人的亦不剌人从中作梗,让瓦剌和大周生出罅隙。
自己若执意,那岂不是正中了这些个亦不剌人的下怀?
“也罢!让你们的人先将他们几个收监也好!可到了审理他们几个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能参与?”金兀珠就做出了让步。
“这我可不好回答你!因为这并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宋无忌也就同他实话实说道,“如果你们是通过鸿胪寺的官员去说情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金兀珠正如他手下所称呼的那样,是个瓦剌小王爷的话,想必这点面子,鸿胪寺的官员们还是要给的。
见金兀珠不再坚持,宋无忌就同他再次道了谢,又拜托了陈风将这几个亦不剌人送往大理寺:“只要报我的名就成。”
陈风也不多话,而是让自己的人押着那几个亦不剌人走了。
宋无忌也冲着金兀珠拱了拱手,抱起赵如意飞快地上了马车,更是吩咐添福道:“你赶紧上太医院去请许岚!”
添福哪里敢耽搁,又一路小跑着跑开。
宋无忌平稳地驾着车,生怕颠簸了马车里的赵如意。
而赵如意也将宋无忌的焦急看在了眼中,就咬着牙故作坚强地安慰他道:“世子爷,我真的没事的!”
“你别说话!”宋无忌皱着眉,恶狠狠地说着,可在心里却把自己咒怨了个遍。
是自己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