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木头?
沈卯卯有一瞬间的疑惑:她身上为什么会沾染这种味道?
她伸手在肩膀上摸了摸, 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但在手拂过去的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肩膀附近的温度要比周围低一点儿, 使她的胳膊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排鸡皮疙瘩。
她的肩膀上有东西。
沈卯卯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但那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她暂时也没什么办法。
她把瑟瑟发抖的小精灵放在自己的脑袋上,转而开始在这间房间里翻找了起来。
房子不大,客厅一览无余,被各种物件塞得满满当当——放在桌子上的大屁股电视机, 富有年代感的电视套、立在沙发旁的绿色冰箱, 铺着小碎花桌布的茶几, 几个做工比较粗糙的矮脚凳,还有一张娄京墨家同款折叠圆桌。
沈卯卯走过去, 在茶几上摸了一把, 捻起了一手的灰。
白警官说她家出事了,出事的人应该就是老太太, 如果只是受伤,她没必要说的那么模棱两可,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太太死了,而且不是普通的死亡。
沈卯卯打开靠右的门,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随着臭味儿一起过来的还有门口那个垃圾桶上“嗡嗡”乱飞的苍蝇。
浦克当场昏厥,口吐白沫,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被熏晕了。
沈卯卯捏着鼻子,强忍恶心探头看了一眼, 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正在腐烂的黑猫尸体。
那猫头朝上, 脸上有一道横跨右眼的刀口, 充血浑浊的瞳孔呆呆地看向她,隐隐能看到里面还有蛆虫在蠕动。
这是只黑猫。
沈卯卯偏头,看向冰箱上的猫,又看看垃圾桶里的猫。
两只猫都是毛色纯黑,冰箱上的猫有着绿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垃圾桶里的这只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因为充血变成了红色,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她也无法确定这两只猫是不是同一只。
她把厨房的门关上,关门的一瞬间,她似乎从木门光滑的反射面上见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模糊影子,就趴在她的肩头,脸部亲密地贴着她的耳朵,像是在和她说什么悄悄话,又像是要一口把她的耳朵咬下来。
恰巧那猫又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得像是小孩在哭,吓得沈卯卯一个哆嗦,心脏狂跳不止。
但当她再仔细去看时,却发现门板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关上门后,她又偏头看了一眼猫——它不知什么时候从冰箱上跳了下来,正在挠冷冻室的门。
沈卯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并没有去打开冰箱的门,而是先去洗手间看了一眼。
里面的镜子上布满了干涸的水渍,沈卯卯站在镜子前看了半天,却没能再见到那个一晃而过的黑影。
“咔嚓咔嚓……”
小黑猫还在挠冰箱,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划痕,它只叫了那一声,之后再也没发出过声音,只是边挠门边看着她,像是希望她能帮忙把门打开。
沈卯卯视若无睹,去了另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如果要形容的话,可能是老人们身上特有的那种——行将就木的、死亡的味道。
应该是奶奶的房间。
她大致扫了一圈儿,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就里退出来,去了对面的最后一个房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她的房间。
打开门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被子在床上散乱地摆着,床头的圆形柱子上贴了两张《魔卡少女》的粘贴。
床旁边立着一个破旧的实木衣柜,衣柜的门掉了一半,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排女孩衣服,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连扇窗户都没有。
里面很黑,很压抑,甚至令人有些呼吸困难。
沈卯卯把衣柜的另一扇门打开,发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想了想,反手把衣柜的门给关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衣柜给她带来了很不好的感觉。
她转头去搜索其他地方,成功地在窗台上找到了一些蜡笔画。
十几岁的小孩已经能很清楚地画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了,沈卯卯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这些画虽然都由简单的几何图形组成,但画得很形象。
最上面的那张是一张全家福,两个大人拉着一个小女孩,旁边站着一个拿着拐杖脸上有皱纹的人。本来是挺和谐的一副场景,但那两个大人的身上被用红色黑色的蜡笔打了两个“×”,只剩下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和老人。
第二张上画了几条紫色的闪电,闪电底下有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底部坐着一个扎两条小辫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看着好像是一只什么玩偶。
这屋子连窗户都没有,小女孩从哪里看到闪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