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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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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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之醒了没多久对荣天正式交出辞呈, 董事们自然愿意等她回来,黎言之推说身体不好婉拒了,虽是如此, 荣天的部分会议她依旧需要参加, 黎穗和黎蕴那部分财产和股份全部转给黎言之, 加黎言之本身的股份, 现在俨然是最大股东, 她却不再操心公司的事情,只是离开前和新任董事口头吩咐几句, 最重要的一点,荣天拒绝任何锦荣的项目和合作。

张春山听到这个消息嗤笑, 现在他稳坐粉末冶金的龙头位置,在这场变故里,他是最大受益人,只是不和荣天合作而已,并不会妨碍锦荣发展,说不定以后荣天还要求他们合作,毕竟他可是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

可很快他发现他错了。

他低估了黎言之, 更低估了祁蔓。

祁蔓的言星在六月份成功转型,年中政府推出新能源政策,还没下达指令就被言星一口吞下,这个小公司开始迅速发展,到年底已经有了雏形,祁蔓掌舵, 背靠黎言之, 这就相当于给她们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只是这次她们靠的不是无人驾驶技术带来的荣耀, 而是凭黎言之和祁蔓亲手打造的新能源。

新能源一经推出,广受好评,政府也大力宣传和支持,言星不费吹灰之力在年底成功跻身汽车行业,成立一个新的品牌,来谈合作的人自然也多,祁蔓每天游走在工作和饭桌上,只是有一点,不管什么饭局,她都要在九点之前就回家,圈内戏称她是名副其实的‘妻管严’。

祁蔓每次听到这外号都笑眯眼,然后戳黎言之后背:“看看我为这个家牺牲了多少!”

黎言之放下腿上的知知,转轮椅到祁蔓身边,仰头:“那祁总需要什么补偿吗?”

她在家惯常穿一身米色的休闲服,秀发很长,及腰,很久不出门,所以她也不爱扎起,就这么散在身后,阳光洒在上面,一圈圈光晕,还有两分柔软,刘海细碎,遮住眉毛,一双眼晶亮,瞳孔墨黑,祁蔓看一眼就忍不住俯下身凑过去:“亲亲我。”

“亲亲我就算是补偿了。”

黎言之伸手拽她衬衣口,一用力,祁蔓双手撑轮椅边缘,黎言之闭眼献上自己。

短暂的一个吻让祁蔓气喘吁吁,她睁眼对上黎言之清凉眸子,想也不想从轮椅上抱起她,黎言之微诧:“蔓蔓。”

祁蔓低头说:“我要贪心了。”

黎言之双手搂祁蔓的肩膀,趴在她肩窝处,轻轻咬一口,祁蔓身体一僵,随后脚步更快进了房间,知知刚想跟上,祁蔓反脚一踢,门关上,知知蹲外面喵一声。

风袭来,吹不散房间里的旖旎,气氛逐渐炙热,祁蔓放下黎言之,解开她休闲装,附在那刺青处,说:“你这里少了点东西,我帮你刺上。”

轻微刺痛燃起黎言之的神经,她双手紧握,任祁蔓重重刺上。

“是不是有点疼?”

“不疼。”

“那我换个地方咬了。”

“蔓蔓……”

一番云雨,黎言之的身体限制,她们能造作的地方也就床上和飘窗,这里是祁蔓的最爱,黎言之背靠帘子,深黑色的帘子衬得她肌肤白如雪,脸上红艳艳的,目光漂浮,水光潋滟,说不出的绝美,那种任人采撷的姿态总是让祁蔓忍不住要更多,直到两人精疲力尽。

祁蔓软在黎言之身边,听到她沙哑声音问:“听说张春山找你了。”

张春山下半年频繁找祁蔓,没有以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故意找机会和祁蔓示好,祁蔓视若罔闻,还在言星立下规矩,不和锦荣有任何项目接触。

言星是新品牌不错,但一来有新能源,二来政府大力推,三来还有黎言之,所以圈内找锦荣合作的商家都斟酌起来,一个荣天,一个言星,一个是汽车行业的龙头,一个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况且这个新星的老板还是张春山的亲女儿,对此不少人纷纷猜疑,后来被人扒出来张春山不讲信用,出尔反尔,几次吞合作方荣天的资源。

如果只是两个公司相互抵制,那大家不会有太大反应,毕竟锦荣做这么大,肯定有他的优势,可是被接连爆出张春山出尔反尔的事迹后,众人犹豫了。

一个是品性,不足为惧,反正都是相互赚钱,可另一个却会涉及到金钱,他们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被张春山吸血的荣天,所以下半年找锦荣购原材料的厂商大大减少,与此同时,各个中小型公司纷纷冒头,要吃原材料这杯羹。

张春山自然着急,所以他才经常联系祁蔓,还去言星找祁蔓,只是次次都吃闭门羹。

“干嘛提他。”祁蔓一转头埋进黎言之怀里,闷闷的说:“破坏气氛。”

黎言之轻笑:“他找你干什么?”

“想和我重归就好,想让我认祖归宗。”祁蔓咬一口面前的红尖尖,说:“才不去,我恋爱脑,这辈子就赖你黎言之身上,赖你黎家了。”

黎言之胸前微疼,有些麻,她侧身,抿唇笑,许是怕她不开心,祁蔓现在每天和活宝似的,人前说一不二的利落老板,私下和她说话总是这般,俨然就是个戏精。

可是她好爱这个戏精。

“怎么?”祁蔓问:“你想我回去?”

黎言之轻摇头:“不想。”

说她自私也好,怎么都好,她就不想祁蔓离开她,祁蔓听到仰起头,在黎言之下巴处蹭了蹭,如一只猫般,两人享受欢愉过后的宁静,祁蔓说:“张春山的那些事情,是你放出去的吗?”

黎言之不吭声,祁蔓知道她现在还不是很想谈以前的事情,要保持自己‘失忆’的事实,动张春山,许是因为想给她出一口气。

祁蔓笑:“算了,就当遇到个好心人吧。”

黎言之垂眼,笑意在眼底,祁蔓抬头凑到她唇边:“我现在亲亲这个好心人。”

“蔓蔓……”

伴随这声轻唤,一场新的欢愉拉开帷幕,祁蔓和黎言之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直到娄雅电话打过来才停歇,祁蔓听完娄雅说的话沉默几秒看向黎言之,后者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动作优雅轻柔,祁蔓坐在她身边,顿几秒说:“我马上过来。”

黎言之系好衣服棒祁蔓递上衬衣:“出去?”

“嗯。”祁蔓眼神一闪:“公司有点事。”

黎言之没戳破她显而易见的谎言,点头:“早点回来。”

祁蔓心有歉意,她穿好衣服后搂黎言之的肩膀,轻声说:“我很快就回来。”

黎言之拍拍她后背,祁蔓有种她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错觉。

上车前她和黎言之对视,那人稍稍点头,上车后,娄雅问:“黎总是不是知道您去哪里?”

“不知道……”祁蔓想几秒笑:“知道吧。”

什么时候,她能瞒得住黎言之。

祁蔓偏头看车窗外,又是一年新春,只是今年不再提心吊胆,不用时刻紧张,她们过上惬意随性的生活,这一年,她和黎言之的身份互换,她成了在外打拼的工作党,黎言之深居简出,倒像是从前的她,祁蔓倏而想到曾经和陆乔闲聊时许下的愿望。

真没想到,有一日会成真。

祁蔓感慨时娄雅已经将车开到监狱附近了,年底关于唐韵的判决彻底下来,她当然不是来看唐韵,而是来看黎穗,过两天,黎穗就要和唐韵一起转移了。

她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黎穗都拒不相见,这次许是知道以后再难相见,所以黎穗主动让人通知祁蔓,想和她见一面。

黎穗还是老样子,消瘦,苍白,但那双眼却又亮又有神,她坐在桌前,定定看祁蔓,开口说:“言之还好吗?”

祁蔓坐她对面,简单说了些言之近况,黎穗偏头,其实她本不用和唐韵一起转移,可她心愤难平,这辈子没做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最后还害了黎蕴……

黎穗垂眼,祁蔓说:“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用劝我了。”黎穗的性子一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或者说黎家的性格都这样,只是黎言之尚懂变通,黎穗是一条路走到底,谁也不能断言她做的对还是错。

黎穗没多说什么,她和祁蔓交代自己即将要转移的事情,并说:“以后别来了。”

祁蔓双手交叠,侧脸绷着,黎穗说:“如果不麻烦的话,我还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祁蔓瞬间抬头,看向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黎穗眼神复杂,停好一会后才说:“帮我去她墓前上两炷香。”

祁蔓心头一揪,黎蕴离开这么久,她刻意不去想,却总是在午夜梦回被惊醒,然后要抱黎言之很久很久才能抚平那些噩梦,现在被黎穗挑出来说,祁蔓眼角微红,鼻尖一酸,她声音稍低:“好,我记下了。”

黎穗站起身,没再说话,转身就离开,到门口时她又开口:“能不能帮我再带一句话?”

声音有些哽咽,祁蔓抬眼:“您说。”

黎穗说:“帮我说声对不起。”

她说完就走了,没听到祁蔓的回复,牢房很长,过道幽深,冬天是最难熬的,可是她却觉得很舒服,这样的难熬似是对她的惩罚,快到她牢房门口时从隔壁牢房冲出来一个身影,瘦弱,头发乱糟糟顶在头上,一双眼呆滞不聚焦,只有在看黎穗时她才突然喊:“他说了什么!”

“你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年年在喊我,她在喊疼,你说……”

呜咽声响起,黎穗偏头冷冷看眼唐韵,一低头进了自己牢房,只剩下身边的人在无尽喧嚣,她回病房坐在椅子上,按下黑色录音器,身边没一会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头顶的灯,冷白的色调,很像是雪花的颜色。

祁蔓走出监狱手一伸接住雪花,身边娄雅说:“今年的雪下挺早。”

是啊,还没过年就下雪了,祁蔓拢紧衣服对娄雅说:“先去趟墓园吧。”

娄雅会意,开车载她去墓园,祁蔓跪在墓碑前,对照片上的人说:“又下雪了。”

“您去年还抱怨下雪冷,也不知道您现在还冷不冷。”

“我今天去看言之的大姑姑了,她让我带句话给您。”

“她说对不起。”

祁蔓替照片上的人擦掉雪花,漫天飞舞的雪遇到照片融化成水,附照片上,照片里的人一脸灿笑,很像是喜极而泣。

她跪了很久才说:“姑姑,谢谢您。”

娄雅撑一把伞到祁蔓身边,说:“雪下大了,我送您回去吧?”

祁蔓偏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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