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耀恒顿时脸色一冷, 陈方却笑着对他说:“三王子不妨先看看今夜的消息再说?”
拓拔耀恒定定地看着他, 突然笑了笑, 道:“果然是刘姑娘门下的人, 跟她一样的性子。”
陈方含笑不语:嘴炮有什么用啊!拿点真本事出来, 让他们闭嘴, 才是真的。
拓拔耀恒见陈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也是无趣,打开手中叠起的纸张,慢慢地看了起来, 好一会,他看完了,却差点被气吐血。
这刘芳到底是什么妖怪啊?为何她每次都能猜到他们的布置, 然后不动声色地引他们入瓮?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陈方见他看完了, 便笑着道:“三王子,消息已经送到,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拓拔耀恒看着他离开, 眼神黑沉, 心底的不安越发大了:这, 接下来, 他们的部署, 真的没有问题吗?
…………
第二天一大早,京都府尹一起来就接到了报案——昨夜外城北城处的难民暂住地,有人被毒死了, 死了三人。
昨夜宫宴, 京都府尹也是参加了的,而延庆帝早就定好今日休朝一天。
毕竟宫宴举行到半夜,这再让他们第二天继续上朝,实在是太过苛刻了。
所以,今儿,参加了宫宴的官员们基本都在睡懒觉,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午膳时分了。
这京都府尹才起床,洗漱完,正准备吃饭呢,就接到了这么一个案子,心情可想而知。
只是也无法,现在京都又是五国使团,又是巾帼侯,镇国荣宁长公主啥的,都在呢,总不能让他国使团看笑话,让天下人看他们大延国的热闹吧?
于是,京都府尹饿着肚子,带着衙役就去看了现场。
到了以后一看,现场保存得还算完整,三人一看就是毒死的,死者还都是青壮男子。
京都府尹觉得,大概是寻仇之类的了,吩咐人循例查问了一番周围的难民,可有线索。
一番查问下来,京都府尹拿着口供一看:(⊙o⊙)??
天!竟然牵扯到镇国荣宁长公主的头上?
他顿时冒冷汗了:这,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只是,这得去问清楚,不然,到时候就不是长公主一个人的事儿了,而是整个大延国被天下人都看了笑话。
想到这儿,京都府尹赶紧亲自去公主府,准备询问此事究竟。
只是,他到的时候,却被告知长公主不在。
京都府尹顿时苦了脸,接待他的程霍微笑着道:“大人莫急,不如您先回府衙抓紧时间查验尸首,待长公主回来了,下官自会禀告此事,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京都府尹是三品,程霍不过是西疆柳城副将,仅有五品,所以,他是比府尹的官儿小,得自称下官。
府尹却不敢托大,十分客气地道:“程大人客气。那我这就回去,先给尸首做尸检,稍晚再来求见长公主。”
程霍行了一礼道:“劳烦大人。”
府尹回礼,“不敢不敢,程大人客气。”
两人一边客气寒暄着,一边走到府外。
程霍十分客气守礼地把人送走,站在门外看着走远的府尹车驾,心内腹诽:还得辛苦人家几天呢,等会让鸿藏准备些东西,待此事了结,再送去给这位府尹压压惊吧。
那,刘芳到底去哪儿了呢?
自然是进宫找皇帝去了。
毕竟,昨儿晚上,太子慕容卓才口出狂言,“惹怒”了她,她得把戏给演完啊!
所以咯,延庆帝一大早就被人从新宠幸的嫔妃处吵醒了,黑着脸听闻是刘芳进宫来找他,心里火气越发大了!
——昨儿宫宴后,他才知道刘芳在府中用膳时,曾言语间拿他与前朝威宏帝做比较。
这是什么意思?说他也是昏君吗?说他也会杀了她这个名臣良将?
延庆帝听了后,是一肚子火,然后就找了新宠来发泄发泄,没想到,这一大早的,她又来了!
还没完没了了她!
延庆帝冷着脸去御书房见了刘芳,听完她一番“怒气冲天”的告状之后,他顿时有些无言,同时也很想去东宫,把太子慕容卓拖过来打一顿:这是什么时候,还给朕添乱!
延庆帝并没有怀疑此事的真假,毕竟,慕容卓多年来的行事都是这般荒唐肆意。
要不是他的母族强盛,还颇有民心威望,延庆帝其实早就想废掉这个太子了。
——他不喜欢底下有这么一个年轻力壮的储君,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终究有一天是要老的,这个天下终究还是要交给别人的。
况且,慕容卓虽然荒唐肆意,可也没真正做出什么失民心,失国体的事儿来,所以,他即使身为皇帝,也不能任性妄为,随意废掉慕容卓这个太子。
因此,延庆帝听完刘芳的话后,先是让她坐下,让人上了茶,然后才道:“荣宁,现在五国使团正在京都,此事不好闹大。对你,对大延国都毫无好处。
太子荒唐,朕知道。朕定会好好训诫他,绝不会让他再胡来。待五国使团离去之后,朕也会狠狠地责罚他的,你放心。”
刘芳恭敬行礼道:“陛下,臣女自然相信陛下的。只是,昨夜,臣女听闻太子的话,实在是忍不住气愤,将太子赶出了公主府,还望陛下宽恕臣女的鲁莽。”
也就是说,这事儿,不闹大,也会传遍京都了,瞒是瞒不过去了。
延庆帝一听,果然脸色难看了许多,他定定地看着刘芳,刘芳垂眸淡定地安坐着,并不在意他的冷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