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
窄小的厢房内,方玲睁开沉重眼皮,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一切。
她因飞机坠海而死,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样一处地方,昏暗的屋内满是陈旧霉味,一张床随着她的动身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间屋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身下这张床上只有着一床发硬的棉被,飞舞着棉絮,床里边还堆着些洗到发白的破衣烂衫。
一张旧木桌上,扣着四个豁了口的瓷杯,最里头摆着张没门的小五斗柜,里头放着些破瓷碗,墙壁似乎还在往下掉白渣,屋顶也只用茅草简单搭成,摇摇欲坠。
方玲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她一辈子都顺风顺水,家庭和睦,前段时间还得了西点师大赛的金奖,从未来到过这么寒酸的地方。
肚子里的饥饿更加清晰,方玲饿的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咬住了手背,与之袭来的,是剧烈的头痛。
蓦地,大量的记忆涌进了方玲的脑中,方玲浑身有些僵硬,她总算明白了,这一下,居然来了把时髦的穿越。
身体原主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叫田蕊,一家性格都敦厚软弱,爹爹虽然分了家,却被兄弟俩无休止的剥削,而那大伯母嫉妒爹爹有两个儿子,便变着法子的来讨银子。
爹爹心软,把好不容易攒的碎银全给了大娘,结果因为涝灾,田里谷子收成不好,田蕊心疼自家两个弟弟,把吃的都让给了他俩,自个儿在这挨饿晕了过去,就被方玲钻空,穿到了这具身子上来。
她脑仁都有些抽疼,靠在床上正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外头突然传来了尖利的吵闹声。
方玲面色一寒,忍着饥饿推门走了出去,就见外头那个肥头油脸的大娘正在在窄小院子里大吵大闹,她唾沫横飞,耳朵上挂着个金环,看起来极其尖酸刻薄,八成又是来贪小便宜的。
挡在她面前的,正是原主的母亲李氏,李氏面上满是皱纹,头发也被抓的散乱,她像是在苦苦哀求着什么,但妇人根本不听。
走进一听,方玲这才明白原委。
原来这大娘死不要脸,想三贯钱买她家两亩下等田,外头一亩下等田就要三两银子,摆明了就是欺负李氏懦弱!
院子里围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些看热闹的妇人,大娘双手叉腰,指着李氏就骂∶“我家帮了你这么多忙,找你买两亩田咋子了!下等田你家又没钱种,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呸!”
下等田里头土质恶劣,所以种起来反而要更多的成本,而李氏和田建武的银子都被这大娘给坑走了,自然没法种。
没想到这肥婆居然还能冠冕堂皇说出这种话,方玲心中怒火开始熊熊燃烧了。
李氏唯唯诺诺的还口,却抵不过大娘炮仗一样的吼声。
旁边看热闹的都窃笑了起来,还有不嫌事大的在那劝∶“卖两亩田又咋子了,建武媳妇你这么倔是成心的不?”
方玲气不过,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李氏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