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调头,连着拐了几个弯,花依凡就失去了方向感,
车子好像在山路上行驶,有些颠簸,弯度和坡度也很大,蒙着眼睛坐了一会就觉有些晕,后来又换了两次车,彻底不晓得身在何方。
第三次换车,不对,是换乘直升机,螺旋桨带起的气流声和急风再熟悉不过,那年卓华头一回去见她爸妈,就是坐直升机去的,罗杰像是在说些什么,隐隐能听见罗杰的声音,但听不清楚内容,她想摘下眼罩,又被一记手刀劈在后颈子上,用力之大又猝不及防,花依凡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是被活活冻醒的,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子里,四面木板墙遍布指头粗的裂缝,湿冷的风不断从裂缝灌进屋子里。
床头点着燃到一半的蜡烛,昏暗的烛光在夜里弱弱跳动,不够把木屋照亮。
“醒了?”
罗杰推门进来,手里有一火把,往她在的方向照了照,说:“出来坐坐,有篝火,还有一些吃的。”
花依凡揉着后颈子起身,好痛,脖子断了似的。
“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些,还有下次的话我轻一点。”
“是你打晕我的?”
“嗯哼。”
“卓华不知道就算了,若是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一下打回来,十倍。”
“你会告诉卓少吗?”
“你觉得呢?”
“你不会。”
“错,女人在外面受了委屈,不该告诉自己的男人吗?你们家翁馨涵就是这样的。”
“馨涵不是我家的。”
“你们只差一张结婚证而已。”
“所以馨涵不是我家的。”
罗杰示意她跟他走,出了小木屋,大约走了十来米的乱草丛,进到一处山洞里。
山洞里还算干净,也不觉得潮湿,一堆篝火燃烧得正旺。
花依凡暖暖小手,罗杰递给她一罐煨热的牛奶,她边喝边借着火光四下看了看:“就我们俩?”
“当然不是,这里是半山腰,我的手下有的在山顶盯着,有的在山脚必经之路守着,最近的村镇里也有。”
“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地名,我可不是这里的当地人。”
也对,罗杰是来自英国的歪果仁,她懒得问了,知道也会敲动芯片,让贴心以为她有危险,芯片管用的话,自会定位出她的位置。
她问罗杰:“想怎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罗杰倒酒喝,还是上等的红酒,真是会享受,然后说:“跟卓少离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四个字。”
“四个字?什么意思?”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罗杰笑到差点呛了口酒:“卓少奶奶,你这不是四个字,而是一句话,我的中文不错,馨涵教的。”
“我这话的意思你能懂吧。”
“能,就是不可能的意思,不过,卓少奶奶,这会我们坐在一起愉快的交谈,这么快就拒绝我,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坏了气氛。”
“我不答应,你就准备把我暴尸荒野?”
“Nonono,我准备离开C城了,卓少奶奶不肯答应,我就带上卓少奶奶一起,天亮就走。”
“去哪?”
“不在C城,哪里都可以。”
“卓华放过你,国际反恐机构也不会,最近发生的几起远洋货轮劫持事件是你干的吧,为了引开国际反恐机构的注意力,用我们的一句老话来说叫做调虎离山。”
“是的,但也没全部调走,留了几只天天盯着我。”
“你也真是厉害,这样都能把我请到这里围着篝火看夜景。”
“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
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城市里的灯光,也听不见车水马龙的喧嚣。
罗杰又说:“我喜欢,这里没有手机信号,而且植被茂密,山洞里的篝火换到高空中是看不见的,我想,卓少没有可能找到你,在天亮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