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前朝,萧长泽坐不住了,撂下了朝臣往后宫去,太监急急忙忙的宣布退朝。
萧裴逸跪在萧柔的床前,呆呆愣愣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底下的宫女太监哭声一片。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身为人子,生而为人,这些事情都是人之常情,迟早会遇到,可母亲是他相依为命的人。
从前在这座宫殿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反而现在,有了父皇的疼爱,母亲有了恩宠,可这日子过得,却不是那么的舒心。
“母亲…”萧裴逸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还是那么美丽,那副容颜,看的再久也是一样的,他的母亲还是一样的容颜,漂亮的很,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只是那双眼睛,时常会流泪,时常会哭泣,告诉他等长大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裴逸也的确是那么做,打算等长大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可惜…
他长大了,母亲却不在身边。
母亲以后,再也不会在身边,她已经离开。
萧长泽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这一幕,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如今会变成这样子。
“小柔…”萧长泽走到床边,忽然想起为何萧柔今早上的神情,是那么的奇怪,那么的反常。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哭得惹人心烦,萧长泽让人统统赶出去,没有人敢反驳,尤其是这种时候,更不需要去惹皇帝心中不痛快。
萧裴逸跪在一边一言不发,萧长泽也懒得搭理,只是抱着萧柔,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小柔,你是故意的吗?”萧长泽轻轻的问道,如此温柔的语气,后宫里的女人,怕是这辈子都得不到吧,的确萧长泽把一切都给了萧柔。
所有的爱和恨,所有萧柔所要承受的也会比一般人多得多。
“小柔,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萧长泽开始喋喋不休,说着说的,就有眼泪留下来,萧裴逸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萧长泽的模样。
“父皇,您怎么哭了?”他小声的问,可萧长泽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顾不上,只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自己,身体是冰冷的,模样已经定格,再也不会有,所有的音容笑貌,都不复存在。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长泽激动的连尊称都已经忘记,只想好好的把这个小女人带回来,问问他,到底要怎么样,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舍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长泽一声声的嘶吼,听在萧裴逸的耳朵里不是滋味,他呆呆的,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种无力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父皇,母亲她,死了?”
萧长泽仿佛这时候才看到一旁的儿子,不愿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想要温暖她的体温,只可惜这个人的身体已经冷了,之后只会冷下去,越来越冷。
再也暖不了。
萧长泽并非不明白萧柔的心思,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萧长泽舍不得,根本就舍不得。因为舍不得,所以一直都不愿意有所决断。
因为舍不得,所以一直,都不愿意,让萧柔知道这些事情。
“小柔,还有我们的逸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儿子,如果你不在了,他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萧长泽一声声的说道,可怀中得人毫无反应。
他恨极了,也怨极了,终究,这个人还是做出了这么极端的事情,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间,“你那么爱逸儿,爱到我都吃醋了,可我何曾说过什么?小柔,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萧裴逸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他已经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也明白母亲再也不会回来,那本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对待所有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如今生母死在面前。
他却无能为力,一腔怒火,只能朝着最亲近的人发泄,“父皇,您为何没有好好的保护母亲?”
语气平淡,倒是让萧长泽无端端觉得有所忌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是在问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的保护母亲?从前对她不闻不问,如今您的恩宠,却让她死去,这份恩宠,真的是福气吗?”萧裴逸问道,这种话不应该说出口,说出来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他不想忍,也不愿意忍受,“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可父皇您还有许多的儿子,您为何不愿意为母亲想一想?”
萧长泽勃然大怒,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父亲,从未被人这么指责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萧长泽如何能够忍受。
帝王的威严,让萧裴逸瑟缩一番,却没有让他短了气场,“父皇,您这是要怪罪儿臣吗?”
一声一声,忤逆的很,可萧长泽却没有办法怪罪,才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怎么样都不能让儿子出什么事情。
“闭嘴。”可是帝王的尊严,也是不能让人挑衅的,也不知道萧裴逸今日是怎么了,一定要和他的父亲对着干,两父子吵了半夜,还是外头的大太监说不合规矩,让他们趁早给月妃娘娘办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