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这药不是应该能抑制住这伤口的溃烂速度么?”苏觅饶是太诧异了,又太害怕了,坐在地上,这一双瞳眸瞪得极大。
“觅儿姐姐在说什么药?”
苏觅这才回过神儿来,擦了擦面颊的泪水,扶着椅子站起来:“我是说,薛郎中开的药,这不是说,这药能抑制稽魅毒蔓延么?”
“薛郎中可没有说过这药是抑制稽魅毒蔓延的,这药只是调理赵叔叔身子的,让找赵叔叔身子不那么虚弱罢了!”这小药童毕竟是娃娃,哪里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说完便出去玩儿去了。
苏觅心如刀绞,想起秦楼给她的药,会不会是那要出了什么问题?
“觅儿,你别太担心了,昨儿夜里北将军说,这稽魅毒在我朝境内也是有解药的,所以就算义父和薛郎中被抓了,也不是死路一条!”赵老三见自己这铮铮白骨露在外头,眉心一拧,死他倒是毫无畏惧,只是自己这小娘子,他如今是最放心不下的!
“什么?这稽魅毒真的还有解药么?”苏觅仰着头,一双泪眸望着自己男人泛青的面颊。
昨天男人正好收到了消息,北将军告诉他,这解药不是旁物,正好是他八年前在宫里,河峡谷战役出征前,皇上亲自赐予他的玲珑羊脂玉。这羊脂玉是扶苣国送来的,这玉扶苣国百年来只有这一块儿,浑身通透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肌肤一般,里头有一块一块儿的红色玛瑙凝结着,远处瞧着,这红色的玛瑙就像是偏偏红色的腊梅一般。这玉半年难得还是其次,最难得的是,这玉被扶苣国的药师,也就是薛郎中的师傅拿去练过一年的药,这炼制的药正好是各味毒药的解药,这掺杂在一起,稽魅毒也定是能解的。
听男人这么一说,苏觅半信半疑:“那既然宫里头有这样一块儿宝玉,那为何爹爹和薛郎中还要不远万里去扶苣国和辽国求得解药?”
“因为,咱们对于皇宫里的人来说,都是叛国的叛军,若是被皇宫里的人发现,那我们必死无疑!”男人眉心一拧,这薄唇吐字,牵扯着内心的痛处。
苏觅心头一软,这一双小手,抓着男人的胳膊:“那……那如今夫君打算怎么办?”
“这事儿还得和琮华军的残余从长计议,比起要去扶苣国和辽国寻求解药,这去京城皇宫里头,倒是更要凶险几分。”赵老三想起京城,想起皇宫,他这心头便颤抖得厉害。
苏觅牵着男人的胳膊,自然是觉察到了男人的情绪,靠拢过去,贴着男人的胸膛,不敢用手环住他:“夫君,这京城我倒是大街小巷都熟悉,要不去我去京城一趟,看看能有什么法子,寻得这宝玉不?”
“娘子,这块儿宝玉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的!八年前皇上将他送给了琮华军的首领,如今这琮华军成了叛军,这宝玉不知道还在不在!”赵老三从昨天接到这信后,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记得当初,这宝玉是皇上在他出征前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亲自送给他的。他后来听说这宝玉有治疗疾病的功效,想到自己母后,经常头疼腰酸的,便让人将这宝玉搬到他母后寝殿里。
第二日,便听自己母后说,这头疼的毛病的确好了一些,整个人也精神了一些。再后来,他便带着几万琮华军出征黑峡谷。
直到被说成是叛军,自己母后被废,皇后住的宫殿被一把火烧了,他都未曾见过自己母后最后一面。所以,这宝玉到底还在不在皇宫,是不是被宫里逃窜的宫女和太监抢走了,这也难说。
“那我就进宫去,打听一下这宝玉是不是还在,如果不在了,我就去找,满世界找总能找到的!”苏觅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这泪水又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在这清瘦的面颊上,双股双股的。
“傻瓜,京城那么大,皇宫你又不熟悉,你去怎么找?”男人声音温和,这粗粝的大手有些乏力,但还是抬起来,将这面颊上的泪珠抚掉,然后摩挲片刻。
“夫君,你们是琮华军的旧部,京城里的人可能认识,但是我以前只是京城城郊的乡野丫头,他们不认识的,这事儿我去打听!”
“我说了八前年的皇宫你不熟悉,八年后的皇宫你更不熟悉,琮华军还有些人,他们去兴许比你去更合适!”赵老三心头还是感激的,薄唇上扬,又笑自己这妇人傻傻的。
“真的么?万一你们琮华军的人露面,在京城里被抓了怎么办?夫君这伤口已经烂成了一个大骷髅,怕是时日不多了!”苏觅着急,这清瘦的身子,也颤抖得厉害。
“觅儿,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这稽魅毒不会这么快就死了的。琮华军的旧部,已经在开始大江南北的搜索这块儿宝玉了,京城里也去了人,你放心吧!”赵老三薄唇有些干裂,透着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