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楼记回来,家里头男人并未睡觉,苏觅心头忐忑不安,不管这秦楼有没有告密,走漏风声,薛长峰就是出了事情。
赵老三将这些军机鸽喂了一些米,见苏觅回来了,她这一双眼眸有些泛红,面颊也煞白得紧:“觅儿,你怎么了?”
苏觅心头想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男人在喊自己,径直走到了男人面前,都还没看见男人,更没有听见他说话。
男人见她面然失色的,伸手拉住了她:“觅儿,怎么了?”
“夫君!”苏觅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自己男人。
“你买的米呢?”
苏觅看着男人有些泛白的面颊,这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是说了要出去给这军机鸽买粮食回来的。
“我……我出去的时候忘记带钱了,所以……所以便没有买到鸽子吃的米!”苏觅支支吾吾的,低头吸了吸鼻子。
男人也觉察出来了,她是有心事的,拉着她的手,这手一摸,便摸着了她这手腕上的伤疤,“觅儿,你手上的伤?”
苏觅将自己的手挣脱开来,拉来衣袖盖住了这稍微结痂的伤疤:“没事夫君,我方才出去的时候,在桥上摔了一跤。”
“觅儿,你有心事?”赵老三虽是虚弱,但自己这妇人,他定是一眼就能觉察出来的。
苏觅抬眸看着男人,想起方才在秦楼记秦楼说的话,她不知道如何告诉男人,“夫君,爹爹被抓了,我担心他!”
“我已经传信让漠北的北将军们全力营救!”赵老三方才已经做好了木屑,将信息写在上面,然后让军机鸽传了过去。
“哦!那……那薛郎中怎么半?”苏觅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柔声问自己男人。
以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找老三在做,如今全落在苏觅一个人身上,男人心头不忍,伸手在她这巴掌大的面颊上摩挲。
“薛郎中暂时没事,我们也有人跟着押解他的
队伍,只是那些护卫实力太强大了,我们暂时还没找到机会下手!”赵老三这几天虽是多数时间都躺在床榻上,但是醒着的时间,都在利用军机鸽传递联络各方的琮华军残余。
虽是已经有八年的时间没有发过号令,但这琮华军的残余,一收到信息,都和当年一样,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但愿薛郎中和爹爹都没事!”苏觅心头乱糟糟的,这几天吃不下饭,也睡不好,整个人更加清瘦了。
“不会有事的,只是义父为何会被赵琮掖的人抓住,这事儿我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被我查了出来,这告密者,我定将他碎尸万段!”赵老三双手握拳,这略微苍白的面颊,难掩期中的英气。
苏觅听了这话,脚下一阵踉跄,险些昏倒了过去:“夫君,若是真的抓住了那告密的人,果真要将他碎尸万段么?”
“薛郎中和义父丢了性命的话,将那人大卸八块儿都不足解愤!”
苏觅眼前一暗,扶着自己男人,倒在了他怀里,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
“觅儿,你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会儿吧!晚饭我去煮!”赵老三将苏觅抱在床榻上,拉来被褥将她盖上。
看着男人的背影远了,苏觅这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是秦楼没有走漏风声,那薛长峰也是在他的商队里被抓的,这事儿苏觅心头内疚得很。
若是自己男人查出来是自己告诉的秦楼,那他怕是再也不会相信她了。苏觅本就敏感,这心头心事重重的,睡不着,又吃不下午饭菜。
夜里,男人煮了面条,这小药童倒是吃了满满当当一大碗,还啃了大鸡腿儿。但是苏觅却是一点儿都吃不下去,坐在饭桌上,呆呆的看着碗里头的半碗面条,想起男人今天下午说的话,硬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觅儿,你不多吃些,我怎么放心呢?你这样,我担心得很!”橙黄色的油灯下,赵老三依旧温柔。
“夫君,你多吃一点儿吧,我吃不下去!”苏觅拿着筷子,巴拉了几口,这面条本来劲道得很,可是在嘴里,就是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