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庆鸾殿
皇上虽是对外一直说自己病着,今日正好暖和了一点儿,身侧这执首的太监双手作揖,细声道:“皇上,咱们出去外头转转吧!”
皇上吃力的从床榻上起来,面色稍露疲惫之色,“出去转转也好,我这腿是彻底废了!”
“皇上这腿,八年前,皇后没了便不能走了,这些年真是过得苦啊!”这太监是皇上身边最大的太监,平日里皇上听政议政,日常起居都是他陪着的。
“让你别再提皇后两个字,你偏生隔三差五的都在我耳根子旁提!”皇上坐起来,靠着刘德忠,吃力的坐在椅子上。
“还不是见皇上心情好,所以今日才提了一下而已!”刘德忠撒娇道。
推着皇上,刚刚出了庆鸾殿的门儿,站在回廊上,这寒风习习中,倒是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来。便瞧见清影疾步赶来,皇上本来今天心情大好,兴致也很高,见他这脚步,眉心一拧,收起了面颊上的笑意。
“清影何事乱了脚步?”皇上声音虽是很细,但是这话里却是逼问与责备。若是四皇子赵琮掖的人瞧见了,怕是又要做一番文章了。
“皇上……皇上……你听了这消息可得稳住啊!”清影办事牢靠,从未这般失态过。
“何事?”皇上听这话,心头一怔。
这旁侧的刘德忠,左手握拳,放在唇边猛烈的咳嗽几声儿:“清影,今日皇上心情才好了一些,你要说什么事情,还是改日吧!”
“这……这……那皇上好好晒晒太阳,清影就回去了!”清影收起了唇边的话,双手作揖,弯腰行礼,准备离开了。
皇上看着他略微壮实的背影快消失在眼睑里了,这心跳格外快,“等等,你别走,到底什么事情,你说清楚!”
这清影顿了顿,又折返回来:“皇上,听四皇子的人说,他们抓到了八年前琮华军的随从郎中薛勇笙,还有太子的印章也出现了!”
“什么?”皇上一踉跄,险些从这椅子上摔了下来。
刘德忠知道皇上的脾气,双手扶着皇上,左手帮着他顺顺胸口的气,“清影,你不要仗着皇上宠爱你,你就胡说八道,这薛勇笙早在八年前就死了,难不成现在出现的是鬼魂?”
“这……这……我也是听我们在朝春阁的人说的,至于具体是不是真的,我倒是没有细想!”清影一听到消息,便马上过来了,这一路上过来,虽是寒冬,但这背上的衣襟都打湿了。
“子虚乌有的事情,也敢随随便便来皇上跟前儿嚼舌根,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活腻了!”
“这事儿,我看并不是子虚乌有,清影你仔细说说看!”皇上面色一阵泛白,重新坐稳了。
清影见状,低垂着头:“皇上,咱们那朝春阁的人回来说。这四皇子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琮华军的残余,这些年都没有发现。可前几日,不知为何,在南边的扶苣国,竟然发现了薛勇笙,他身上带着太子的印章!”
“扶苣国?”
“皇上,是的,就是在扶苣国抓到薛勇笙的!”
“扶苣国,他怎么会出现在扶苣国呢?”皇上眉心紧蹙,伸手摸着自己下巴,不解的喃喃道。
“皇上,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这薛勇笙我也认得,八年前肯定死了。河峡谷战役,琮华军全军覆没,四皇子的人,都一一清点了死去的士兵的尸首,那是一个不差啊!”刘德忠生怕皇上一着急就去了,要是皇上归西了,那他肯定是要殉葬的,虽是无亲无故的太监,但也想多活些日子。
“对啊,又没有搞错!八年前,河峡谷战役后,琮华军全军覆没,这四皇子可是有工夫,派出一支禁卫军在河峡谷熟了三天三夜,才将这尸首全部数完了,几万琮华军一个不差,全部找到了!”皇上靠在这椅子上头,双目望着外头花园里,假山流水潺潺,这双眸里的画面,似乎回到了八年前,自己坐在朝堂上,满朝文武证据确凿的指认琮华军是叛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