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薛长峰准备今天就出发,往辽国方向去的,但是听说薛郎中——薛勇笙被抓后,便又折返了回来,紧忙和自己义子商量此事儿。
两个人一直商量到傍晚,苏觅煮了饭菜来,两人草草吃了几口,这才没说此事儿了。
两人准备夜里出去一探究竟,赵老三安顿好了家里头的小娘子,锁了院儿门,又四周查探了一番,确定百里之内没有武艺高强的人,这才放心的准备出门了。
赵老三好久没有穿夜行衣了,在床铺下头的柜子里拿出来,苏觅安顿好了家里头的小药童,也帮着男人打点这夜行衣。
以前,还是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见夜行衣这三个字,这下实实在在的帮着男人穿这衣裳,苏觅觉着像是恍恍惚惚的,在做梦一般。
“夫君,这夜行衣摸起来,料子很硬,但是穿在身上又软软的,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赵老三一双粗粝的大手放在苏觅瘦削的肩膀上,这橙黄色的灯光下,苏觅这巴掌大的小脸儿温婉又紧张,这一双圆溜溜的水眸,满是担忧之色:“觅儿,这夜行衣不是普普通通的夜行衣,这是用冰蚕天丝一针一线纺织而成的。摸起来虽是硬邦邦的,但是穿在身上却是贴身得很,这夜行衣在灯光下也不会反光,关键是普普通通的刀剑都刺不穿!”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苏觅伸手摸了摸自己男人胸前的衣襟,这夜行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是细细一看,这上头一丝一丝的蚕丝金线特别坚固,这手摸上去滑滑的。
“这下,娘子该放心了吧!”
苏觅点点头,这紧绷的面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那……那夫君也好好儿的,我和小药童在家里头等着你和义父回来!”
“觅儿,你放心吧!他的身手你也许不清楚,但是我是最清楚的,你安心在家里头候着便是。再说了,有这冰蚕天丝护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薛长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宽慰自己这儿媳妇儿道。
“那……那夫君有冰蚕天丝夜行衣护体,那爹爹呢,爹爹这夜行衣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夜行衣吧?”苏觅看了看自己公公身上的夜行衣,又开始担心起自己这公公来。
“觅儿,你放心吧!义父身上穿的,虽然不是什么冰蚕天丝夜行衣,但也是细软金丝夜行衣,普通的刀枪是伤不着的!”赵老师见自己小娘子着急得很,知道她这性子,虽是婆婆妈妈了一些,但都是担心自己家里头的人,便柔声宽慰她。
“爹爹,夫君说的是真的么?”苏觅虽是不好意思上手去摸薛长峰身上的夜行衣,但是就这样看着,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锦布料子,并不是刀枪不入的布料。
“觅儿,放心吧,我们走了!”
虽是看两人都打点得很好,但是苏觅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夜色中,心头慌乱得很。
待出了兰河村,赵老三便停下了脚步:“义父,咱们换一下夜行衣!”
方才是骗苏觅的,薛长峰这身上穿着的夜行衣,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粗布麻料制作而成的,那样说,全是为了宽慰敏感的苏觅。
“太子!你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夜行衣本来就是你的!”出了兰河村,这薛长峰见四下无人,双手作揖,行了一个臣子的大礼。
“义父,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了,这里只有父子!”赵老三道完,一双狭长又漆黑的眼眸,目光坚定,双手握拳纹丝不动!
“我们就是因为是父子,所以我才不能让自己的孩儿涉险,我们走吧!”薛长峰虽是快年过八旬了,但长年征战,他眼下一双眼眸倒是炯炯有神,充满了刚毅的英气。
“义父,万一你有个好歹,我……”
“你母亲在为你废了后位,你舅舅满门,为了你三族被斩首,我们琮华军为了太子你,甘愿做冤魂,他们可曾犹豫过半分?可曾婆婆妈妈过?”
薛长峰说完,便左脚一垫,开始飞快的行走起来。赵老三紧跟其后,只听见耳旁的风嗖嗖的过,很快他变追上了自己义父。
二人便再不顾生死了,并肩往扶苣国赶去。赵老三这稍微收住了脚下的步子,毕竟他才二十八岁,自己义父已经快年过八旬了,这疾步如飞起来,自己义父还是要吃力很多。
一会儿工夫便是几十里地在身后了,到了我朝邝澜国的边关,二人便收住了步子,屏住呼吸,先是站立在城楼上端,掩映在树叶丛中,暗中观察好周遭的局势。还好这是冬日,前几日又刚刚下过雨,所以这没有月亮,周遭出了忽明忽暗的火把,便再也没有什么亮光了。
查看了一番,这下这些侍卫倒是比较放松,毕竟这是扶苣国与我朝的边境,两国只要暂时没有战端,那么这边塞就要放松警惕一些。
二人对视了一眼,脚尖一跃,就从这树梢上头过去了。眨眼间的功夫,二人已经出了关,站在了扶苣国的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