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一颗参天大树,苏觅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的爬到了树上头去。这树杈宽大又结实,苏觅坐在上头,一会儿便觉着累了,索性躺在上头。周遭野鹰咕咕的叫着,时不时的还有其他的动物在发出低吟声。
苏觅想着,自己在树上,管他什么狼和野狗的,定不会爬上树来吃人的。
实在是太累了,苏觅躺在这树枝上头,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便听见阵阵呜呜的声音,苏觅睁开双眸,一瞧,自己这脚下站着两三只野狼,这眼睛泛着绿色的光,对着她嘶叫。
吓得她身子一哆嗦,险些掉了下去,还好她动作麻利,赶紧抓紧了这树干。下头的这几只野狼,骨瘦如柴,看样子是饿坏了。苏觅一边担心,一边又觉着他们可怜得紧。
顺着树干,她慢慢儿的站了起来,这下天已经蒙蒙亮了,要是再过一个时辰,这天便大亮了,这些狼群便会隐藏起来。
饶是心头太害怕了,站起来,这脚哆哆嗦嗦的。一滑,一只脚的鞋子,便滑了出去,掉落在这狼群中。这狼,闻了闻她的鞋,便又对这她呜呜起来。
苏觅娇小的身子,贴着树干,一直颤抖着,这脚没了鞋子,站在这树枝上头,实在是滑得很。
心头想着,定要和着和自己夫君见面,这一双纤细的胳膊,便死死的环住了树干。这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本来以为,从那侮辱自己的壮汉家里头逃了出来,便能平安无事了,可哪曾想,这山林里头,还有饿狼出没。
在这树上又足足呆了半个时辰,这树下头的野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看这天便是一时比一时亮了起来。苏觅这抱着树干的胳膊,也酸软得很,一双手颤抖得厉害,快要坚持不住了。
这野狼估摸着也是饿坏了,好些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瞧见苏觅,定是不想放过她的。
她这腿上,长长的伤口,这下溢出了鲜血来,顺着自己这腿,往下流,白生生的脚背上,很快便淌着血水。
恍恍惚惚之间,她这脑子有些犯昏,这眼睛也有些模糊了:“夫君,是不是这辈子,我们的缘分也只能到这里了?”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嗖嗖几声,这狼便疯狂的逃窜,在树林里消失不见了。苏觅努力睁开双眸,除了脚底下有一只狼在抽搐,好像还有一个男人。恍恍惚惚的,她整个人便朝下头掉了下去。
苏觅再次醒来的时候,瞧见了灰色的粗布蚊帐,床榻软绵绵的,像是躺在了云朵上一般。
“这是……这是哪里?”苏觅猛地睁开双眸,生怕又被哪个男人,带回了家里头,对她图谋不轨。
“娘子放心,这是家里!”
听见了熟悉又温润的声音,苏觅扭头一瞧,自己男人坐在床榻上,刀削一般挺拔的面颊,除了黝黑了不少,更多的还是憔悴和饱经风霜。
苏觅扑到男人怀里头,放声的哭了起来。
男人伸手将他拥入宽大的怀里,粗粝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墨色的青丝,片刻,又轻轻打拍打着她的后背:“娘子别哭了,回来了便好了!”
男人像是如鲠在喉,这眸眼也有些酸涩。这两天,他也以为,自己会再也见不着自己这小娘子了,这下终于找到了,这捧在手心里也不是,想着责备她也不是。
“夫……夫君……我……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哭了一阵,苏觅终于稍微停歇了,支撑起身子来,仰着头,泪眼朦胧的瞧着自己男人。
狭长的眼眸里,自己这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的,他这心头一阵绞痛,见她面色煞白,白生生的面颊上,还有两三条伤疤,心头便更加心疼了,粗粝的大手抚上了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娘子,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夫君,就算你让我做妾室,我也不会走的,你放心,我不会争风吃醋的!”苏觅洗了洗鼻子,这鼻尖儿红通通的。
“做妾室?”赵老三薄唇微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夫君,那日你和义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就算是做妾室,我也愿意!”苏觅一边说,一边哭着。虽然嘴上说愿意,可这心头却是觉着委屈得很。自己一直以来,什么事情都忍着让着,好像什么都可以给旁人,但是独独这夫君,说到要和别人共享,她还是难受得如同钝刀剜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