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听后不但没有松开怀里搂着的苏觅,一双手反倒将她娇小的身子箍得更紧了:“我搂着我自家的娘子,怕谁说闲话,就算说也是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将你捧在心尖儿上的男人。”
“夫君……夫君快些松开我,若是想抱着我,回家去……”
“小心脚下!”赵老三见怀里的人推推拉拉的,生怕她落到田埂下的水田里,双手扣紧她,将她横抱了起来。
饶是因为娇羞,苏觅趴在男人怀里,一双清秀的面颊泛起了丝丝红晕,像丹霞一片。两只手也不知道放在那里,若是平常在家,便搂着男人壮实的肩膀就是,可在这田坎上,多少干活的人瞧着,她实在是搂着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明明只有一块水田的距离,苏觅却觉着好像在赵老三怀里,趴了几个时辰一样长。待男人过了田埂将她放下时,不仅面颊是红的,两只柔软薄透的耳朵和修长白皙的脖颈也红了一片。赵老三见自己女人这般羞赧,只觉着好笑得紧:“你看这田间地头里,谁不是两口子在一起干活,那些妇人整天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哪就害臊了。”
“夫君才说了,我和那些妇人不同!”苏觅扶开面颊上被风吹过来的青丝,声若蚊蝇,生怕被田间地头的人听见。
男人没再说什么,二人一同往豆子地走去。这大片大片的豆叶轻轻翠翠的,下头掩盖着粉黄色的小花,细细一问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女人力气较小,在地头拔草,男人拿着锄头一排一排松土。
半个时辰不到,苏觅便觉着有些热,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双手抓起腰间衣襟擦了擦红扑扑的面颊:“夫君,其实这翠翠嫩嫩的豆叶,可以摘一些回去裹着面粉和鸡蛋,和着油炸的,吃起来外焦里脆,还有淡淡的豆香。”
抬眸,见苏觅动作格外麻利,“娘子真是贤惠,这豆叶竟还能做成菜吃!”
“这豆叶作用可大了,等咋们家养了牲畜,什么牲畜都可以吃,豆叶黄了,还可以当柴烧。”苏觅已经拔完了草,将背篓拿过来,专挑最嫩的豆叶,小心翼翼一片一片摘下来,轻轻放在背篓里头。
赵老三怕自己娘子觉着累,手头的动作更快了,一会儿工夫这块土便松完了。接过苏觅手里的背篓,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
刚过了田埂,便瞧见了村西头李郭齐家的妇人刘宴芳,两家离得最近,素日里碰面还是会笑呵呵的问候几句。
这刘宴芳本来正准备下田,见赵老三拎着的背篓里满是脆生生的豆叶,面色一沉盯着他妇人:“这有了媳妇儿,豆叶都要摘回去了么?”
赵老三知道这刘宴芳是什么意思,之前他豆子地里的豆叶,一半儿都是她家摘去喂猪的。这一摘,便是两三年。赵老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说什么。
“我家妇人喜欢吃油炸豆叶,正好地头的豆叶还嫩!”
“那赵家媳妇儿这意思,是今年豆叶,你们自己就要收了是吧?”刘宴芳面色黑沉沉的,饶是肥胖的缘故,整个人看着凶巴巴的。
“我们还准备养些牲畜,这豆叶今年我们自己收!”赵老三薄唇一张一合,眸眼余光瞧着刘宴芳。
这刘宴芳听后更是来气,冷笑了一声:“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几年都不收的豆叶,眼下也要收了。”
这刘宴芳今年多养了一头猪,还指望着赵老三家的豆叶,今年拿来喂猪呢。如今赵老三说要自己收豆叶,她心头定是不高兴的。
二人没多说,一前一后回了家。
回家后,见天色还早,便将男人换下的衣裳端到河边去洗。太阳已经下落,被山头遮住了一半儿,天上的晚霞像是镶嵌的红黄宝石一般。
赵老三的衣裳虽是粗布简单缝合而成,但素日里也是每日都洗,干净又整洁。苏觅嫁给他后,这每日的衣裳更是洗得仔细,洗完后晒干,瞧不出一丁点污渍。
起身,从河边往回走,却瞧着刘宴芳端着一盆儿青菜叶子来了。见是妯娌,苏觅莞尔一笑,“李家媳妇儿,吃过夜饭没有?”
这刘宴芳心头还因为赵老三今年要自己收豆叶而怄气呢,给了苏觅一个白眼,“没有你命好,我们村里也就你们赵家吃过一日三顿,这夜里又不干活,吃什么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