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广胜再有不安,也被逼着进了宫。
天庆帝见他们这么快就查出了真相颇为诧异,特别是见永顺侯居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原还有几分瞧荣广胜热闹的意思,可当听到几人说出荣家之事罪魁祸首乃是徐立甄跟三皇子时,他脸色却是忍不住冷了下来。
詹长冬低声回禀:
“微臣和荣将军已经审过那几个妓子,其中二人招供与当初蛊惑孟德惠之彭氏来自一处,且由柴春华与郑宏安送进京中为得便是攀附朝中权贵替其谋利,此二人两个月前被徐立甄送往荣家家庙。”
“徐立甄假借交好荣岱为由,挑拨其与荣将军父子关系,引其沉迷女色。”
“今日之事是敛郡王以身契为饵要挟其中一女子,让其故意与柳氏冲突,引柳氏前往荣家家庙,他原只是想要揭穿荣岱厮混之事毁了荣家名声,却没想到荣岱会因醉酒之后心生怨怼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惊动了陛下。”
詹长冬平静说着审出来的结果,半点都没添油加醋,甚至言语之间还多有替荣家开脱之意,
“荣家的确是被人构陷,徐立甄勾结成安伯,又与敛郡王一起暗中陷害,引永顺侯府和荣家为敌挑起二府争端才会闹出今日之事,荣将军与二皇子皆是无辜。”
荣广胜听着身旁詹长冬替荣家开脱之言没有半点感激之情,他只看着天庆帝越发冷沉的脸,心中跌入谷底。
若只是徐立甄一人算计荣家尚且还能找个借口说是私怨,陛下未必会动他,可徐立甄跟敛郡王搅合到了一起,又与成安伯府同谋。
先前漕运之事时陛下就已疑心他另寻其主才会办事不利拖延私盐一案,从他自江南回京之后就一直冷待,如今知道他身后“主子”是谁,势必会联想起他当日在江南所作所为,以为他早就背主投奔了敛郡王他们,陛下又怎会轻饶了他?
詹长冬看似是在替荣家开解,可实则却是在把他们朝着火坑里推。
徐立甄一旦出事,牵连的远不止成安伯和敛郡王,就连他们荣家和二皇子也休想置身事外!
偏这个时候永顺侯还在一旁添了把火:“陛下,这成安伯未免太猖狂,上次他借彭氏搅合户部将国库当成了他郑家私库,陛下已经法外开恩放过了他们,可这次他们居然还敢故技重施用这等无耻手段对付朝臣,简直是可恶至极。”
“老臣只想安安静静守着永顺侯府,可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柳家,此事老臣绝不善罢甘休,荣将军也定然难忍!”
荣广胜:“……”
哪怕心中恨极了永顺侯多嘴,可对上天庆帝视线也只能佯装怒声道:“成安伯实在可恶!”
詹长冬见荣广胜气得背脊绷紧却还不得不跟着一起谴责徐立甄的样子眼底划过抹嘲讽,等抬头时神色已经凛然:“这件事情涉及皇子和朝臣,微臣不敢擅断,所以只能让汪大人将荣岱等人暂押京兆府大牢,等候陛下圣裁。”
天庆帝闻言沉着眼却没立刻说话,他看了荣广胜和永顺侯一眼:“你们两个先去外间候着,詹长冬留下。”
永顺侯和荣广胜退了出去。
外间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荣广胜的脸比天色还要暗沉。
宫中四处已经点了宫灯,昏黄光线之下,荣广胜看了眼宫外的方向,只暗中祈祷着冯源能早早得了消息传信给二皇子,或是二皇子那边能得知消息提前应对,可心中不安却依旧蔓延开来。
永顺侯见他眉心紧皱的模样,满是贴心地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这次的事情罪证确凿,容不得他们狡辩,陛下定会严惩了敛郡王他们绝不让徐立甄逃掉,荣将军别担心。”
荣广胜撑着笑说道:“多谢侯爷关心。”
永顺侯咧嘴道:“谢什么,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