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寒风肆掠,殿内暖阁之中却是温暖如春。
天庆帝摆弄着桌上白瓷瓶中插着的红梅,面无表情地扫了永顺侯一眼。
永顺侯满脸的委屈:“陛下,这事真怪不得我家闺女。”
“她当时就只是怕那女子腹中孩子出事,况且这事要是不跟人说清楚回头旁人还以为是我们永顺侯府仗势欺人谋财害命,我闺女摊上孟德惠那个倒霉催的就已经够命苦了,这要是再摊上人命官司,她还活不活了?”
“她只想着跟人说清楚,谁能想到那女子腹中怀的居然是荣家的种,她发现不对时立刻就想走了,可谁晓得那荣三个混帐东西青天白日就跟人在前院厮混,还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
“那么多人看着,他辱及的又是陛下,我家闺女要真不管不顾直接走了,回头陛下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得怀疑我们跟荣家是一伙的?”
天庆帝抬眼看着满脸横肉又黑又胖的永顺侯满脸做作的委屈,只觉得格外伤眼。
“真就只是凑巧?”他沉声道。
永顺侯委屈得都快哭了:“陛下不信老臣?”
天庆帝沉着眼看他。
永顺侯见状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啕起来:“老臣跟荣家无冤无仇,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我家闺女就是出门去买个东西,谁知道荣三那个怀了崽的女人就凑上前来,愣是拉着我家闺女搅合到这种事情里。”
“我闺女先前跟孟家那狗东西和离,母女三人都被连累得名声全毁了,老臣还想着等风头过去之后能替她们娘儿三找门好亲事,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去招惹荣家,还闹出这种事来。”
永顺侯哭得好不委屈,
“我闺女多孝顺的人,她掏了嫁妆底买那么个黑狐氅就为了孝顺一下我,都怪荣家那混账东西,他厮混就厮混,养个女人怀了崽子大雪天的不在府里养胎,我闺女招谁惹谁了……”
天庆帝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边闹边骂的永顺侯,只觉得脑瓜子都被他的哭声震得嗡嗡作响。
“行了!”
天庆帝揉了揉眉心,“你先起来。”
永顺侯泪眼汪汪。
冯源一直站在旁边,眼看着天庆帝被永顺侯那副模样惹得额头上青筋直蹦,大有动怒的意思,他忙上前扶了永顺侯一下:“侯爷,陛下圣明,自会查清此事,地上凉,您不若先起来再说。”
永顺侯原还想撒泼打滚,可撞上天庆帝有些阴沉的目光到底不敢真放肆的太过,他抹了抹眼泪借着冯源搭的台阶抽抽搭搭地爬起来。
“老臣也不想惹陛下烦心,可老臣就那么一个闺女,实在是……实在是不能让她有事……”
天庆帝看着他捂着眼睛抽噎的样子只觉辣眼睛,他深吸口气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朕会让人去查,也不会冤枉了柳氏。”
“那陛下不会怪罪我闺女?”
“她若无错,朕自不会怪罪。”换句话说要是有罪自然秉公处理。
永顺侯有些不满,像是想要磨着天庆帝给个承诺,可天庆帝对他早有不耐,朝着他就道:“你若再说一句,便让柳氏母女跟着荣岱一起进牢中,待到事情查清楚后再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