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方形棉手帕上,绣着一只难以辨别到底是何物的东西。
好在旁边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字,作为解释——鹄。
唐烨越看这帕子,越觉得熟悉。
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不是……
唐烨伸手去触碰帕子上的刺绣,手指差几厘摸上去的时候,盖在虎口上的手帕突然被人给抽走了。
他抬头看过去。
从帕子盖在唐烨的手上,到帕子又被淮策抽走。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就像后者刻意给前者展示了自己的帕子一样。
唐烨自然没心思去在意这些细节,他关注的,是帕子上的图案。
唐烨记起来了,他记起在哪里看到过这方手帕。
前不久,唐昭昭突然萌生出要绣手帕的念头。
唐烨便给他找了张娘子前来教习唐昭昭绣手帕。
他看过唐昭昭最后的出师之作,也是一个类似于“鹄”的刺绣,旁边也绣了字迹。
唐烨回想起当初自己看到的手帕上的刺绣图案,再同他今日看到的淮策手里的那方手帕上的刺绣图案进行对比。
唐烨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道无形的刀切开,将他的心脏露出来。
明明是炽热的夏季,冷风却在呼呼地往他胸膛里窜。
透心的凉。
不用多问,他已经猜到,淮策手中的帕子就是唐昭昭的帕子了。
京城能将“鹄”绣成这样的,除了他妹妹唐昭昭,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女子了。
唐烨理智有点丧失,看淮策的眼神慢慢的警惕起来。
心中有一道声音呼之欲出,唐烨却不愿相信。
他甚至催眠自己,是淮策偷走了他妹妹的帕子。
可是,淮策是什么样的人,唐烨并非一点都不了解。
对方断然不会放低身份,去偷一个闺中女子的手帕。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心中的声音在此刻呼啸而出,帕子是唐昭昭送给淮策的。
刹那间,透风的胸膛骤然合拢,不放一丝空气进来。
唐烨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直线下坠,沉到了深渊处。
心口被堵死,头也有些发晕。
他冷漠地看向淮策,声音极为不友善:“国师这帕子……在下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
淮策看到帕子上粘到的一抹茶渍,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
这方手帕他整日戴在身上,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用。
若不是为了让唐烨看到,他才不会拿出来。
眼下看着明显泛黄的茶渍。
淮策心中泛着浓烈的悔意。
少年听着唐烨的质问,面上仍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神色自若地将帕子工工整整地叠起来,拿在手中。
手帕上的刺绣,不偏不倚,正对着唐烨的眼睛,似乎在让对方看得更真切。
有些事,总得习惯,不是吗?
淮策薄唇微启,回复唐烨的话,“是么?”
清冷的声线里还有着因为帕子被弄脏的沉闷情绪。
回了就像没回一样。
一点有效信息都没有透露给唐烨。
唐烨越发觉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