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母种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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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婉君心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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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柳,名穹,字子霄。”好不容易有了脱离尴尬氛围的话头,我赶紧答复。

“姓柳?我还以为你姓谢呢。”沈婉君略带诧异地侧目。

“柳是我父亲的姓。”大概吧……

我心里也不确定,因为娘亲几乎没有提过任何关于父亲的事情,我只是按照常理来猜测。

“你还有‘字’呢?”沈婉君侧目,小嘴微张,略带诧异。

“是啊,很稀罕吗?”我略感奇怪,从所涉猎的书籍来看,许多文人雅士、圣贤名儒都是取了字的,应当不算奇闻异事。

“你要是那些贵胄子弟,自然毫不奇怪;而你却是身在武林,这可稀奇得紧。”

“此话怎讲?”我皱眉疑问,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因为那些读书人哪,最看不起舞刀弄枪的武林中人了,他们管这叫‘匹夫之勇’,又怎会给‘匹夫’取字呢?”沈婉君小脸蛋上泛起一丝不屑,话中的讽意若有若无。

我更有些摸不着头脑:“读书人跟取字有什么关系?我的字是娘亲取的啊。”

沈婉君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会儿,仿佛确定了什么,才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了。”

我心中疑惑更浓:“知道什么?”

“文坛儒林自光纯皇帝以来,结党营私的习气越来越重,渐渐变成只有身负功名的士子才能为人取字,现如今如果没有大官或者大儒引荐,就是有钱也不给你取;我爹曾经想让一个新科秀才给我取字,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这帮势利眼,连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呸!”沈婉君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恨恨地啐了一口。

史书中,儒者大多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光明伟岸形象,与沈家姑娘所说截然相反,教我不禁讶然:“有这种事?”

“嗯,不聊这些马屁精了。对了,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了。”

“我才十五,马上十六了,不过我是不会叫你哥哥的!”沈婉君转头露出奶凶奶凶地笑脸,两颗虎牙亮晶晶的。

“没事,随便。”对此我倒是无所谓。

“那我就叫你柳子霄了。”

“可以可以。”

正在我们交谈间,一人缓步走到阶前,赫然正是方才提点各人姿势的青年。

他身着蓝袍,脚蹬劲靴,健壮俊朗,持剑挽穗,眉目间与沈晚才有些相似,训斥道:“妹妹,你怎么又坐在这儿?”沈婉君无动于衷把头撇开。

他似是无可奈何地摇头,又向我抱拳行礼,“这位兄台是……”我赶忙起身回礼,正想开口,沈婉君却先道:“哥,他是谢仙子的儿子,柳子霄。”

“哦,原来是家父提过的客人……”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扯着衣角弯下身子。

“哥,蹲下,你挡住我了!”沈婉君丝毫不给兄长面子,又对我说,“你也是,坐下,站着不累么?”

“舍妹让柳兄弟见笑了。”青年尴尬蹲下,讪笑不已,“在下是婉君的兄长,姓沈,名心秋。”

见状,我只能客随主便,又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原来是沈兄。”三人要么坐在门槛上,要么蹲在台阶前,实在奇怪,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抱拳行礼。

“方才,我因要指导他们练武,未能出门相迎,还望见谅。”

“岂敢岂敢,是我们叨扰了。”我也客气地回应,指着前庭里的数十人问道,“他们都是赤锋门的弟子么?”

“不是。”沈心秋摇头。

“不是?那沈兄怎么在教他们习武?”这就让我心生疑惑了,按说武林门派不论大小,都把自己的三招两式看得很重要,怎么会教给外人呢?

“呃……”沈心秋不愿开口,似乎有难言之隐。

但沈婉君却口无遮拦,脆生生地道:“他们不过是别人养的武奴罢了。”

“武奴?”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唉,事已至此,我也不瞒柳兄弟了。”沈心秋似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们并非我赤锋门弟子,而是大户人家的奴仆,主人出了银钱,让我们教些微末武学、粗浅功夫,借此看家护院、保护嫡脉诸子罢了,是以叫做武奴。”

“哦,原来如此。”

一眼望去,以正经的武学眼光来看,这些人架势摆的一塌糊涂、东倒西歪,全不似习武练功的料子,所练的也只是粗浅的基本功夫罢了。如果是武奴倒是说得通了,否则正宗门派的真传弟子,怎会如此良莠不齐。

“不过,为何要替他们训练奴仆呢?”

“还能为啥?自然是为了钱咯。”又是心直口快的沈婉君说出真相,百无聊赖地盯着前庭众人,似是毫不在意。

“为了钱?”沈心秋一脸无奈,接口道:“柳兄弟身为谢仙子亲子,想必对武学有所了解吧?”

“呃……是的。”什么叫有所了解?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不好打断他,我只能暂且点头。

“柳兄弟应该知道练武之人,大抵可以分为内功、外功两个阶段。”沈心秋干脆也坐在台阶上了,手扶剑柄,一一道来,“内功暂且不说,外功又叫硬功,乃是锤炼肉体,耗费体力极多,因此荤食进补每日不可或缺。

以猪肉来说,如今每斤就要近百文钱,练硬功的人少说一天也得吃一斤,那么一年就得六十两银子,已能让不常吃肉的三口之家采购数年的口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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