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石在院门前的地上坐着歇了半晌,好不容易在赵安的搀扶下回了房内,秋与扶着他坐到床上,坚持要脱他的衣袍查看,赵白石拗不过,遣出所有人,这才褪下了上衣。
赵白石刚转过身来,秋与便惊呼了一声,“后背上有好大一片的紫黑色瘀伤!而且都肿起来了。”秋与用手指摸了摸,“还是硬的,特别硬。哎这好像是旧伤,你这什么时候受的伤啊?!”
“我……”赵白石想了想,“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受了伤。”
“嗯。”秋与扶赵白石趴下,没有再给他穿上衣服,拉过被子轻轻盖上了,“就先别穿衣服了,反正一会儿大夫还要检查。”
“嗯。”赵白石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甚是疲惫,趴到枕头上就闭了眼睛养神,因为是中途意外回来的,床铺并没有提前用汤婆子温着,他上身没有穿衣服,趴在上面感觉很凉,却没有说什么,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整那么娇气干什么,捂捂就热了。尤其是秋与也受了伤,他不愿多劳动她,想到此处,睁眼对秋与说:“你刚也受了伤,去外面的榻子上靠会儿吧,一会儿芳林来了让他先给你瞧瞧,头上的伤可不能马虎。”
“我没事,当时我用胳膊搪了一下,到头上的力道就轻了很多。”秋与伸手进被子摸了摸褥子触手一片冰凉,微皱起了眉头,“哎呀忘记了,咱们是突然回来的,床铺还没温,太凉了,别再受了寒。”说着起身去屋里的柜子里翻找,找出了一条毯子来,轻声问赵白石:“还能动弹吗?我帮你垫上。”
赵白石点了点头,勉力撑着坐了起来,刚落下去的汗又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秋与早将毯子对折好,一半铺在床上,另一半等赵白石趴下后折回盖在了他的身上,外面再盖上被子,然后秋与拿了帕子拭去赵白石头颈上的汗,就转出去吩咐丫鬟们去取汤婆子,再多点两个炭盆过来,又让人去熬着粳米粥备着,赵白石晚上一直在陪客饮酒,怕是饭菜都没吃几口。
折返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赵白石这背伤的出处,“赵大人。”秋与轻声唤道。“嗯?”赵白石睁开眼应了一声。
“我想我可能想到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了。”秋与说。
“你?你怎会知道?”赵白石疑惑,“难道是话本里提到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之前那些织工打砸织布局的时候,你为周莹挡了一棍子,那一棍子就是打在了你的背上,你还有印象吗?”秋与边回忆边说道。
赵白石闭眼回忆了半晌,才道:“好像,是挨了一下,但当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之后也没在意。”
秋与哼了一声,“现在看着可严重着呢,简直是触目惊心。你呀,就因为当时周莹受了伤,你的心都放在她身上了,跟着着急上火的,痛感就被你忽略了。之后又忙着重建机器织布局什么的,像是前几天,你天天忙得起早贪黑的,哪注意得到这个。”
赵白石闻言面上有些讪讪。
秋与捅了捅赵白石,“哎你这可不能赖到我头上啊!你这是英雄救美受的伤!”
“没说赖你。”赵白石浅笑,“谁都不赖。”
“哟我不过说了句,这就急着护上了?”秋与笑着打趣赵白石,赵白石脸上微红,尴尬地小声咕囔道:“我不是。”
一当面提到周莹,赵白石就总是很不自然,现在两人比较熟了,秋与有时就喜欢拿着这点来逗他。
秋与刚要再逗上两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缓解痛感,院子里就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着已经到了近前。
“怎么有人把马骑进来了?!”秋与咦了一声,就起身出去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