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闻言就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向赵老头儿跟秋氏:“阿爷阿奶,可是大姨是你们的女儿啊!”
“为什么要给别人家欺负呢?”
“为什么就是泼出去的水呢?”
“珍珍不明白?”
“难道大姨嫁人之前是夫家生她养她的么?为什么她的亲生爹娘没资格管她了?”
“小舅舅都说了大姨在夫家受欺负,自己的女儿受欺负了,你们为什么不管呢?”
“要是我爹娘受欺负了,我是会揍人的!”
珍珍一长串为什么,直接把老两口给问灭火了。
然后秋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珍珍却道:“我没有不懂,我保护爹娘,爹娘也保护我,谁要是敢欺负我,我爹爹会跟谁拼命!”
“可是阿爷阿奶却不会!”
“所以大姨真的是阿爷阿奶的女儿吗?”
赵老头儿跟秋氏被珍珍的灵魂拷问给问懵了,他们自己打小就被教导的认知也被珍珍给颠覆了。
打小他们就被教导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跟娘家人没关系。
可珍珍又说闺女是他们生养的,婆家又没生养过……
“爹,娘,珍珍说得对,我的姐姐,你们生养的女儿为啥要让别人欺负?”赵金柱附和道,“以前是家里没银子,没钱,想帮大姐帮不了。”
“现在咱们又不是没有钱,为啥不能帮大姐?”
“养大姐能花几个钱?”
秋氏犯愁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大姐还有四个闺女呢,她们是邹家人,你大姐带不走的!”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孩子留在夫家被磋磨,有你大姐在,几个孩子还能有人护着点儿。”
说到孩子,珍珍就不插话了,赵金柱也闭嘴了。
大靖的律法如此,他们也没法子。
等到了有人的地方,赵金柱就十分嘴甜地跟人打招呼,并问他大姐在哪儿。
他是货郎,每次来看赵翠凤的时候都会带些货物来,但凡这个村的村民们买他都会给算便宜些,就想让村民能帮着些他大姐。
“你大姐在坝上干活儿呢!”那村民道。
赵金柱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就维持不住了,他忙问:“我大姐在坝上干活儿,我姐夫呢?”
那人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赵金柱:“他啊,拿了你大姐的工钱,不知道跑哪儿喝酒去了!”
听了这话,不止是赵金柱,就是秋氏跟赵老头儿的脸色都变了。
秋氏抬袖子抹泪:“翠凤这是啥命哟,她的命咋就这么苦哟……”
赵老头儿叹气道:“也是她的肚子不争气,生了四个都是丫头,但凡她能生个儿子,在夫家也能挺直了腰杆过硬气的日子!
这能怪得了谁呢?
还不是怪她自己!”
秋氏继续抹泪:“翠凤兴许是随了我,连着生了几个闺女,最后才得了金柱。”她一共生了五个闺女,活了三个,夭折了两个。
珍珍听到他们的话好气喔。
她从秋氏的怀里挣脱开来,气鼓鼓地问两老:“阿爷阿奶就这么不喜欢女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