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西侯敢同云默比吗?
他可没有一个能迷住太后的老父亲!
他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云默是皇上的异父异母的继弟。
他们才是一家人,按照规矩,静西侯还得叫云默一声四爷。
皇上因为反对太后嫁给安国公的事一直很愧疚,这份愧疚一点不差都补偿给云默了。
安国公还在时,皇上不觉得安国公好。
故去的安国公被皇上惦记着,以前不好的事也成了好。
萧首辅等六部重臣,以及走出御书房的武勋们没料到会听到静西侯这么一句感叹。
武勋脸上露出不服气之色,文官倒还能沉住气。
“就算云默是你们读书人眼中的文坛领袖,他的继女做了靖王妃,他同皇上的情分能有我们深?我们陪着皇上的老兄弟了。”
“静西侯你回京很快取代云默,陛下对你宠爱信任的紧。”
“就是啊,静西侯不用怕云默,我们支持你。”
武勋们自动把静西侯划到自己这边的阵营中。
他们以前同静西侯打过交到,当时静西侯是杨家女公子的人。
他们同静西侯并没太大冲突,一起征战过。
当年皇上同静西侯都是杨公麾下的将军。
静西侯连声说道:“可别这么说,我真是承担不起,云大人同皇上犹如兄弟,我不是,充其量不过是皇上的臣子。”
静西侯对他们作揖,生怕他们的言论被皇上听了去。
武勋们觉得静西侯太过胆小,可能是被皇上收拾过一顿。
但是皇上的确为静西侯冷落疏远云默。
“静西侯不用怕,靖王殿下已经就藩了,我们说云大人几句,不必怕靖王带人打上门去。
况且我们又没说云大人不好,他的确没法子同静西侯比,在情分上,我们跟着陛下多年,比云大人亲近。”
“别,你们别害我。”静西侯摇头道:“跟了陛下多年情分就深?你们是忘了这些年折进去的老兄弟了吧,齐国公,祁阳侯,上定伯等等,哪一个同皇上不是多年的兄弟,他们现在……”
武勋们脸色有点难看,静西侯念到爵位的老兄弟被皇上抄家灭族。
皇上说着兄弟情深,一起共享富贵,他圣旨抄家灭族从没心软过。
武勋们有点怕了,最近一年皇上时常拉着他们喝酒,勾肩搭背回忆往昔岁月,对他们极是优待。
文官们弹劾他们时,皇上总是对他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每次在朝上武勋们吵不赢文臣,文臣借着兵部想要插手军方时,皇上拉偏架,明里暗里的帮他们。
云默对他们也是恭敬维护,帮着他们去挖文臣的短,帮他们摆道理讲事实,让他们以为云默很想混入武勋的圈子,做他们的小老弟。
静西侯见武勋们想通了,轻声说道:“咱们是皇上的臣子,云大人既是臣子,也是皇上的兄弟!
只要云大人不谋反,他一辈子荣华富贵是稳了的,说不好他能顶着公爵爵位入阁。
他才是陛下给未来储君选定的辅政之人。”
静西侯又看了沉默的萧首辅一眼,这句话一说,文官中也有人失态露出不满的情绪。
萧首辅眯了眯眼睛,“静西侯回京没两日,比我等久居中枢之人更能体会圣意不成?
侯爷挑拨我等同云大人的关系的手段略显粗糙了,以武勋之身份入阁,我等誓死都不会同意。”
他们文官还没把手伸到军方,反倒是让武勋偷家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萧首辅再欣赏云默都不成!
自古以来,文臣同武将有争有斗,也有平衡,但总会分出个高低。
或是重文,或是偏武,没有几个皇帝能把文武平衡玩明白的。
天穆立国满打满算才五年,皇上看起来并未定下稍稍偏向哪一方。
此时文臣武勋明争暗斗,确立重文同重武能延续整个王朝。
一旦开国皇帝定下大方向,继任的皇帝只能在‘祖训’上稍加修正。
静西侯扯起嘴角,“首辅大人啊,您得不算呐,您就不好奇皇上出宫找太后娘娘吗?”
萧首辅眉头皱紧,把静西侯的话上下串联在一起,一个被他忽视的真相仿佛呼之欲出了。
太后娘娘虽然喜欢种地,更喜欢待在皇宫,自从安国公故去后,太后搬去了行宫。
慈宁宫大多时候都是空置着,太后连开垦出来的土地都不管,一心住在宫外,据说常常去云府。
打着喜欢云薇的旗号,太后好似对云默媳妇姜夫人也是关照有加。
萧首辅一直有些疑惑太后那么自私又不管事的一个人为何频频为姜夫人撑场面?
让萧首辅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原因是听到太后说看到姜夫人就想到自己。
当初,他们可是排着队在宫外跪着反对太后下嫁安国公。
姜夫人也是二嫁,太后以此想到自身怜悯姜夫人说得通。
天底下二嫁的寡妇多了,在勋贵中就又娶了寡妇的人,没见太后对二嫁的寡妇恩宠有加。
太后对所有命妇态度平平,再嫁的夫人入宫请安时无礼犯错,太后从不肯宽容。
“静西侯是不是……”萧首辅开口询问,“你说得兄弟是我想得那个兄弟?”
静西侯干笑两声,开口:“萧首辅说得下官不大明白,我绝无取代云大人的心思。
诸位同僚就不用再为难我了。云大人陪伴皇上该吃吃,该喝喝,我陪伴皇上几日,真真是提心吊胆,生怕在陛下面前失仪。
记得我听皇上说过一句,还是出自靖王妃之口,人同人的差距,许是比人同卷毛的差距都大。
卷毛知道吗?被皇上赐了金牌的犬神!”
重臣子:“……”
这是说他们不如狗吗?
静西侯是巴不得萧首辅等人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提安国公死遁,就算把太后同云默生父不清不楚爆出来,对云默名声是个不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