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在外头听了几句,大致是听出来他们嘴里曹管事是谁了。
以前男人每月都要交一次账,便是交给这个曹管事了。
后来男人离了堪平之后,他们管着的几个堂子也都交在了曹管事手上,堂子和账都归他一个人管。
他又是当年王府别院的老人,也难怪现在堪平成了他的一言堂,商人们都叫苦连天。
今天来的都是跟曹管事又生意往来的人,也是从前跟宋彪往来的人,打从曹管事接受之后就打破了从前的规矩,一切都按照他定的规矩来。
他是受益了,但苦了商人们。
比如苗先生的当铺,每次他都要自己抬价出,苗先生还不得不收。
东西是收回去了,但最终即便是能出出去,也大多都是亏本的。
这样做生意,谁能扛得住?
再说货物分成,从前宋彪在的时候也只收一成,到了曹管事手里他要收三成,他手下的人也再要收一成。
这加起来就不是四层了吗?生意还能怎么做?
能坚持着没有垮,都是家底厚的在苦苦支撑,但凡是家底儿薄的早就换了人。
有好几个铺子如今都是在曹管事的手里,他在镇上有个宅子,里头奴仆成群不说,还抢了好些个清白人家的姑娘。
就是郊外的原王府别院,如今也俨然是成了他的私宅。
这样一个人,颜卿知道男人解决起来不会多难,但曹管事怎么也是陛下的人。
男人就这么解决了,回去如何跟陛下交代?
再定他个先斩后奏的罪名?
亦或者是有人弹劾他回乡之后仗势欺人,为自己的利益任意妄为?
颜卿就怕男人一口答应下来,好在男人没有直接答应。
“我要是今儿就应了,再带着人去收拾了姓曹的,那我跟他有什么区别。
谁都知道我跟姓曹的有恩怨,再一顶报私仇的帽子扣下来,到时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听宋彪这样说,门外的颜卿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来求宋彪的这些人都面露难色。
再要求一求宋彪,“求您帮我们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是想背井离乡都没得盘缠走了。
我们都是堪平土生土长的人,世世代代的根儿都在这里,也都不想背井离乡去。”
“这样吧,你们有证据就私下里收集证据,最好是有个联名什么的,我会交到陛下面前。
期间你们都顾好自己,能拖一天就是拖一天,等着陛下定夺。”
如此,颜卿终于是能放心了,只要不是男人擅自出头就好。
她自私,不想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慰日子再不复存在。
后面的话颜卿没有再听,也是预防一会儿人出来的时候再看到她在外面,就很不合适。
其他人都出去地里摘瓜去了,就连伤都没好的赵澄和小鱼也去了,她便自己回了后院。
两日之后,苗先生的徒弟到家里来了一趟,正好赶上去京里的车队。
算他们动作快赶上了,不然再晚一天宋彪就要出发往东南去办正事。
等他再回来,证据跟着他一起往京里去,就算是皇帝立马就要派人政治,最快也要过年去。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不快?
可是关乎到他们的身家性命,关乎到他们全家老小往后如何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