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感觉父母老了呢?每个人的想法应该各不相同吧。
此刻在医院大厅里,母亲死死拉住石小勇的衣袖,面对着人群和各科室的指示牌,一脸的慌乱。这让石小勇想起小时候自己有一次生病发高烧,母亲背着他到医院,挂号看诊拿药打针,忙完还不忘把自己吵嚷着要吃的苹果,削好皮递到手中,那时他感觉母亲好厉害,像超人一样,永远都挡在自己前面,是不会累的,也不会怕的。
可现在,母亲就像一个到了陌生环境不知所措的孩子,紧紧跟在石小勇身后,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走丢一般,这让他的心不由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母亲带到科室门口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妈,你在这坐会儿,我去拿报告,你别乱动啊,这里吵,手机打电话容易听不到。”
“妈又不是小孩子,你去吧,我就在这等着。”
石小勇拿着取报告的单子,在机器上取完报告,直接去见了医生,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他有好一会儿缓不过来,医生说的话在脑海中不停重复着,“从你母亲胃里取出来的组织,化验后确认为恶性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发现的早,现在只是细胞病变阶段,换句话说,就是癌细胞现在还处于萌芽阶段,我们现在做手术,将病变组织部分切除,再配合些药物治疗,把病毒扼杀在摇篮之中,是基本可以康复的。”
石小勇远远看着坐在走廊里,眼睛看向前方发呆的母亲,突然觉得她老了好多,腰板没那么挺直了,头发开始花白,也不像从前那样爱打扮。
时间可以杀死一切,不留痕迹,同时也在将最珍贵的给予世人,石小勇是幸运的,他在时间流逝前,紧紧的抓住了它的尾巴。
此刻,他不再彷徨于无聊的选择题,他想好了,不再回那个曾经承载他所有梦想的大城市。
他要留下来,陪着母亲一同面对这道难题,就像儿时母亲陪着他一样。他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护着她,更何况,口袋里还有笔巨额奖金可以支配,他不怕。
愿每一个在外漂泊的人,身后都有一盏为他亮着的灯;愿每一个归家的人,都能吃上一碗热汤面;愿每一个守候的人,都能听到那句期盼已久的:“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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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内,三人正在为新一位客人的登门而做着准备,一苗扫了一眼,放在柜台上的白色瓶子,若有所思,“掌柜的,您到底收了石小勇什么东西?”
白掌柜笑了笑,拿起抹布仔细的擦着瓶子,“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他的大好前程。”
“大好前程?”
“本来是可以成为公司合伙人,拥有和他老板一样成就的,可惜喽。”白掌柜小心翼翼的将瓶子交到雨田手里,示意她将东西放回库内。
“他不是顶看不上他老板的吗?我怎么觉得您是变相帮了他。就好比那奖金,分明就是为了他母亲……”
“哎,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帮他了,一切都是天意。”
一苗朝着白掌柜的后背悄悄吐了吐舌头,他们这个掌柜一贯如此,做了好事,都是天意;使了损招,就是被逼无奈;生意黄了,全因为心软放对方一马。反正是何境遇,都有他的理由借口。
“别以为你在背后朝我吐舌头我不知道啊,好好干你的活,一会儿客人该登门了。”白乐笙头也没回的,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儿,“今天这个客人可是个难缠的主,你,还有你,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特别要看住咱店里的东西,别让那小子给我顺走了。”
“掌柜的,是那家伙要……”
“掌柜,一苗朝你吐舌头。”雨田指着一苗,一脸正义表情的看向掌柜。
“我说雨田啊,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必特别表达一遍了,你瓶子整理好了么?”
雨田盯着白乐笙的脸,愣了半天后,开口道,“原来您已经知道一苗吐舌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