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几桩婚事(缪姝彤觉得她糊涂了一辈子, 在女儿的婚事上一定要坚定立场)
话说蔡思瑾这边修理河堤事宜虽然进行得比较顺利, 但是也算是远离了朝廷中枢, 能对九皇子帮助有限, 很多事情都是爱莫能助的。
蔡思瑾有时候虽然人在这里修理着河堤,可是心中却是还有些慌乱的,毕竟那个主线任务在自己心里堵着,万一五年之内九皇子不能被封为太子, 之后便是他再登基做皇帝, 自己也见不到了。可以说九皇子急着做太子、做皇帝, 可是蔡思瑾则只会比他更急。
如今从李永富的信中看到了一些九皇子的所作所为,他在面对这么大的事情之时也能从容应对, 没有少了对五皇子的尊重, 并未说一丝五皇子的坏话, 实在是难得。其他人或许只会说九皇子一句少年老成, 亦或是赤子之心、真性情。但是蔡思瑾知道不是的,他与九皇子相交多年, 甚至自己这个学生的聪慧、敏感,论智商、学识或许不如左樟楠, 但是论起心计却是甩了别人几条街,与他母妃谢玲珑一般天生具有敏锐性。
蔡思瑾松了口气, 再平心静气地想到——上辈子里九皇子没有自己的助力也顺利登基了, 说明他自己厉害、身边的人才也不少, 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退一万步说, 便是自己不能五年内完成支线任务, 真的要身死魂灭,那么现在修建的黄河堤坝工程就是在世间走一趟的凭证,一定要修得精细,也不枉自己白来世间走一遭。
转眼三年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壬申年到了。九皇子已经长到了十八岁,他虽然三年来一直在工部没有挪过窝,但是与三年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他的身边不断聚集起一些对他心悦诚服或者是觉得“奇货可居”的官员,都想要围绕在他左右争一争那“从龙之功”。
而另一边卫诗蕴那里也初步建立起了一个严密的关系网,不仅将睿王府管理得密不透风,还能适时给九皇子传递一些消息,不仅帮他渡过了好几次五皇子设计的难关,不至于损耗太大,也悄无声息地给五皇子上了些眼药、折损了些人马。
而九皇子与五皇子基本上也已经是摆明居马在竞争了,互相之间的权力倾轧还是比较明显的。虽然九皇子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使一些太过于阴损的手段,但是却也不可能一直被动防御不主动出击,否则,跟着你的兄弟心里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你这个老大太软弱无能、太没有前途了?
所以,兄友弟恭只不过是面上演戏给皇上看,演戏给天下人看而已。稍微脑子明白一点儿的人就知道这两兄弟是不可能和睦相处的。
五皇子这些时候有些心情急迫了,他时不时就在自己的谋臣面前悄悄将谢正卿骂一骂。他说道:“真不知道谢正卿那个老儿和张思晨是怎么想的,一边说着要支持我,可是对九皇子下套的时候他们又袖手旁观,一点儿没有实际行动。更可恨的是,我提出要与谢家联姻、与张家联姻,竟然都被他们拒绝了!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明面上支持我,可是背地里却已经坐上了老九那条船了?毕竟,老九可是谢正卿那个老狐狸的外孙啊!”
五皇子这些话让他的谋臣们面面相觑、不敢接话。其实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此类的怀疑,但是不能说啊!现在是五皇子求着谢首辅与他一头,若是这边对谢首辅有些怀疑或者是不敬,生生将谢首辅踢到了九皇子那边,这场夺嫡之战也不用再争了,直接投子认负就行了。
可是若说谢正卿和他的徒弟张思晨真心想要上五皇子这条船,又不太像。目前五皇子的嫡长子已经十五岁了,是可以大婚的年纪了,若是五皇子能立太子,他的嫡长子可就是皇太孙,谁不眼巴巴地盯着未来的皇太孙妃的位置呢?
五皇子这边想要利用这个位置好好拉拢一下朝臣,一边让自己的王妃给嫡长子相看王妃,一边给王妃示意他心中的人选——第一人选就是张思晨的嫡长女张雅莹。
张思晨此人天纵英才、仕途一帆风顺,还与谢正卿走得极近,他本身又是极有手段的人物,三年来,虽然还是一个从二品的礼部侍郎,但是却已经把他的顶头上司乌宏利挤得在礼部没有位置了,整个礼部几乎维他马首是瞻。再加上张思晨的正妻缪氏乃是自己母妃缪妃的嫡亲侄女儿,五皇子自然想要好好笼络一下张思晨。
谢首辅毕竟是要老去的,而且他的嫡幼女是谢妃,不管怎么拉拢还是与九皇子那边更亲近。他的嫡长子不成器,便是求娶了嫡孙女儿,始终也隔着那么一层,还不若将未来皇太孙妃的位置许给张思晨的嫡长女,更能卖一个好价钱。
张思晨此人只有一女一子,听说他对这两个子女那是疼宠非常,若是自家嫡长子能娶了张雅莹,还用愁张思晨不在自己的觳中吗?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番谋算竟然都泡汤了!当时为了增加分量,五皇子让自家母妃缪妃亲自招了张思晨的妻子张缪氏入宫叙话的,诚恳地谈及了这桩婚事,且自己的嫡长子如今十五,张雅莹十三,为了免除张缪氏的后顾之忧,还特意说了可以等待张雅莹及笄之后才举行大婚,只是先定下来而已。
没有想到却被张缪氏一口拒绝了,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简直把缪妃和五皇子、五皇子妃都气得不行。
五皇子自然以为这是张思晨早有授意的原因,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是张缪氏的本能反应。
张缪氏这些年来看着自己的夫君不住地抬举绝色通房、纳小妾,虽然一直以来的教育让她不能反对,反而要做到“贤惠”,帮助夫君,使得夫君更快乐。可是不可否认,她扪心自问的时候,心中是不快乐的。以前年轻的时候她常常鄙视周水静,觉得她就是一个妒妇,做出来的事情一点儿不符合三从四德,不贤良。
可是这么多年的后院生活让她渐渐回过味儿来了——当年自己才是那个脑子进水的人呢,竟然相信那些个鬼话。那些《女戒》《女则》之类规范女子行径的书怕是男人写的,为的就是让女人过得不痛快,而让男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