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大门半敞着,郝晓蕾背靠沙发,瘫坐在地板上,周围全是碎玻璃片儿。她的样子非常狼狈,头发乱了,裙子勾破了,就连脚上的高跟鞋也剩一只了。
我冲过去,一把将她从地板上拽起来,她抬头看我,动作有些滞缓,神情有些木讷,眼睛红红的,嘴角破了,右半边脸肿得老高。
“唱晚……”她喊完这两个字,眼泪又涌出来。
认识郝晓蕾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哭,印象中,郝晓蕾一直是个铁打铜铸的女人,就算是哭,眼睛里流出来的也应该是铁钉,而不是眼泪。
我又着急又心疼,抓着她的肩膀狠劲摇晃,跟疯了似的扯嗓子喊:“你挨打了?谁打的你?我擦!你不会是让人非礼了吧?说话啊!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啊?快点告诉我啊!”
郝晓蕾咬着嘴唇不说话,就是一直哭,我喊到后来声音也带哭腔了,脑袋里把所有可能发生和不可能发生的坏事儿,统统过了一遍儿,最后干脆搂着她一起哭。
轮回千年走过来,一手拎一只,哭笑不得的将我俩分开。
他先扶郝晓蕾坐在沙发上,然后推了我一把,让我去找医药箱,自己则拿着扫帚,把散落满地的碎玻璃扫干净。
我这才看见,郝晓蕾那只没穿鞋的脚已经被碎玻璃扎得血肉模糊了……难道她一直哭,是因为脚丫子太痛了?=_=
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只找到几枚创可贴,轮回千年看了一眼说不行,叮嘱我叫我好好在家看着郝晓蕾,自己转身下楼。我倒了盆水,沾湿毛巾给郝晓蕾擦脸,刚擦完,轮回千年就提着个药店的塑料袋跑回来了。
那袋子里有碘酒,有纱布,还有消炎的药膏药水,我看完不得不承认,轮回千年是比我细心多了。
给郝晓蕾上药的时候,丫突然清醒过来,指着轮回千年的鼻子问我,他是谁?
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却见轮回千年笑着朝郝晓蕾伸出手,泰然自若道:“你好,我叫夏磊,是唱晚的朋友。”
郝晓蕾心不在焉的跟他握了手,扭头狐疑的盯住我看,一头雾水道:“夏磊?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朋友还有我不认识的?”而后恍然大悟的跳起来冲我呼喊:“靠!余唱晚!你丫交男朋友居然没通知我?!”
我尴尬的瞅了轮回千年一眼,哦,不对,是瞅了夏磊一眼,他冲我摇摇头,只是微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