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满天璀璨星光,高挂梢头的明月散发着皎洁如玉的光辉,为大地铺上一层银白色的纱衣。
晚风轻轻掠过,空气中弥漫着夜的香气,南阳城的万盏灯火与点点繁星相辉映,美轮美奂。
留下来的回忆应该是美好的。
这句话在顾轻舟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
在这片火树银花的灯海里,顾轻舟和若木惜颜紧紧牵着手漫步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细细观赏各式各样的花灯,周围充斥着各种喧哗嘈杂的声音,热闹非凡。
经过拐角进入另一条街。
放眼望去,整条街都是一片红,没有任何杂色,那是因为这条街只挂红灯笼,而且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每个红灯笼下都挂着一条灯谜。
红灯笼底下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猜灯谜的谜底,每当猜出灯谜谜底就会把那个红灯笼取下,然后提着红灯笼去街边的小摊用谜底换一个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都有,这些面具不能买,只能用灯谜谜底换取。
已经空了许多红灯笼。
若木惜颜看着挂在街道两旁的红灯笼,问道:“阿淮,要不要猜猜灯谜?”
顾轻舟道:“好。”
顾轻舟走到一个红灯笼底下,伸手打开挂在上面的灯谜,只见上面写着。
——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
若木惜颜道:“阿淮,如果你对谜底有把握的话,便取下这红灯笼吧。”
顾轻舟唇角上扬,取下了这个红灯笼,说道:“这灯谜比我想象中要简单。”
若木惜颜没说话,伸手打开了挂在旁边的红灯笼底下的灯谜,上面写的是。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它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她念了一遍手中的灯谜,思衬片刻,也取下了这个红灯笼,说道:“咱俩一人一个面具,足够了。”
顾轻舟道:“嗯,走吧。”
两人提着红灯笼来到摆满面具的小摊前,守在小摊边的小贩是一副书生模样的打扮,一见她们提着红灯笼来了,连忙迎过来问她们是否猜出了灯谜的谜底。
两人一同把红灯笼交到小贩手上,然后分别说出了各自红灯笼上的灯谜谜底,顾轻舟的谜底是蜜蜂,若木惜颜的谜底是雪花,她们都猜对了,于是小贩便让她们一人挑一个面具,当做猜出谜底的奖励。
顾轻舟看着整整齐齐摆放在小摊上的各种面具,轻轻扯了扯若木惜颜的衣角,说道:“阿妤,你帮我挑一个吧?”
若木惜颜道:“好。”
最终,若木惜颜为顾轻舟挑了一个最好看,也最适合顾轻舟的半面白猫面具,而顾轻舟则为若木惜颜挑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颜色还是五彩斑斓的。小贩见状都怀疑顾轻舟的审美是不是出了问题,再三询问顾轻舟是否真的要选这个面具,顾轻舟的回答都是真的。
若木惜颜觉得好笑,又有些无语,哪有夫君为自家夫人挑一个这么丑的面具的?
顾轻舟恐怕是天下第一人。
讲道理,她俩的面具应该互换一下。
虽然若木惜颜很不喜欢这个丑不拉几的鬼面具,但是谁让是心上人亲自为她挑选的呢?她啊,愿意戴。
若木惜颜戴上面具,那张美艳绝伦的容颜全部隐藏在这张面具之下,只露出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她道:“阿淮,你觉得……好看吗?”
顾轻舟忍俊不禁道:“好……好看,挺好看的。”
好吧,顾轻舟承认,她的确是故意选的这个青面獠牙的丑面具,公主殿下长得那么漂亮,当然得戴点不同风格的面具,这样才能在人前显出反差美嘛。
若木惜颜才不信顾轻舟的鬼话。
顾轻舟也戴上了若木惜颜为她精心挑选的半面白猫面具,问道:“阿妤,好看吗?”
若木惜颜看着戴上面具的顾轻舟,一时竟失了神。
面具为顾轻舟整个人添上了一种神秘色彩,那双灵透纯净的眸子在睫毛的掩映下光彩夺目,唇角轻轻弯起的弧度仿佛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温暖而又美好,让人想不顾一切摘下她的面具,一睹风采。
片刻后,若木惜颜回过神,缓缓道:“不好看。”
“不好看吗?”顾轻舟很是惊讶,这个半面白猫面具可是若木惜颜亲自挑的,既然觉得不好看,那为什么还要挑这个面具?而且,她觉得挺好看的。她不明白,“阿妤,你为什么这么说?不是挺好看的吗?”
“因为……”若木惜颜故意拖长音卖关子。
“因为什么?”
“不及你好看。”
语气轻暖柔软,染上了浅淡的笑意。
由于青面獠牙的丑面具遮住了若木惜颜的脸,所以在她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顾轻舟不知道她是笑着的。
顾轻舟愣住:“……”
不及你好看……
公主殿下这是在撩她吗?!
简直不可思议,今晚的公主殿下怎么与平时不太一样?先是拥抱,再是牵手,未免也太主动了点?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公主殿下夸她好看。
心里的滋味又苦又甜。
正当顾轻舟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从她身边提着花灯匆匆跑过的几个男人说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锦绣楼的守擂赛快要开始了!”
“走走走,我们早些去占个好位置!”
“等等我,我也去!”
……
那几个男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海里,顾轻舟问道:“阿妤,方才那几个人说的守擂赛是什么啊?”
若木惜颜揭开面具戴在头顶上,牵起顾轻舟的手往那几个男子消失的方向走去,柔声道:“这个守擂赛还挺有意思,与其说给你听,不如带你去看,走吧。”
不一会儿,若木惜颜带着顾轻舟赶到了锦绣楼。在赶路途中,若木惜颜的面具掉到了地上,直接被来往的行人踩烂,也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便没去寻找。
锦绣楼是一个酒楼,整座楼都挂满了形色各异的花灯,楼上和周围都围满了人,全是来看守擂赛的,十分热闹。
锦绣楼的守擂赛有点特别,这是专门为恋人而设计的守擂赛,因此吸引了众多成双成对的男女。
守擂赛的奖品是华新第一绣娘亲手绣的一件披风,这披风可不一般,所用的布料和针线都是最昂贵最好的,而且守擂赛上的每件披风在天底下都是独一无二的。
因此挑起了许多女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之间明争暗斗的虚荣心,为了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一展英姿,拔得头筹,参加守擂赛的男人特别多,比赛尤为激烈。
守擂赛的玩法是用十/字/弩射盘子,这盘子不是像箭靶那样固定在一个地方让参赛者射,而是由锦绣楼的伙计手动往天空扔盘子让参赛者射。
因为比赛在晚上,所以盘子都是白色的。
每个人的上限是三十个盘子,单是射中盘子不行,必须是连续射中,连续射中盘子最多的人便能守擂,如果一个不落的射中三十个盘子,那么可以直接带走奖品,这场比赛也就到此结束。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只是,至今还未有人全部射中三十个盘子。
或许是因为技术不精,或许是因为在晚上看不清。
守擂赛的参赛人数是没有限制的,也不用交押金,只有一条严格规定,那就是每个人只有一次参赛机会。
由于守擂赛是用十/字/弩射盘子,十分危险,为了避免射伤观赛的人,所以守擂赛的擂台摆在锦绣楼后面的漓叶湖上,射出去的箭都会掉到湖里。
湖边围着一圈护栏,擂台距离岸边大概三丈远,观赛的人都站在岸边,只有参赛的人才能上擂台。
锦绣楼的掌柜介绍完守擂赛的玩法、规定和规则,正式通知报名开始后,那些跃跃欲试的男人纷纷跑去早已等候在漓叶湖边的锦绣楼伙计那排队报名参加比赛。
漓叶湖很大,与深江相连,视野开阔,风景优美。整片湖的周围以及擂台上都挂满了明亮的大灯笼,亮如白昼,犹如千万星火点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这么多人,不强势一点怎么能占到好的观赛位置?顾轻舟护着若木惜颜,好不容才从拥挤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占到了一个可以观望全景的好位置。
她俩倚靠在护栏边,一眼就看到了湖中擂台上挂在衣架上的红色披风,红色披风上绣了许多漂亮的花灯,华贵亮丽,鲜艳精致,让人一见欢喜。
“哇……那件披风好好看啊,好想要啊!”
“真的好好看啊!好喜欢啊!”
“也不知那件披风会花落哪位姑娘手上,真是羡慕!”
“如果能有人为我赢得那件披风该多好啊!那我一定是今晚最幸福的人!”
……
眼见守擂赛即将开始,顾轻舟听着不断从身边传来的姑娘们的惊叹声,突然下定某种决心,看着若木惜颜,问道:“阿妤,你觉得那件披风如何?”
在擂台上挂着的那件红色披风,符合若木惜颜的审美,她很喜欢。她道:“很漂亮。”
“那你喜欢吗?”
“嗯,喜欢……”若木惜颜顿住,似疑非疑地看向身边的顾轻舟,“你不会……”
“没错,正如你所想,我要去参加守擂赛。”顾轻舟唇角上扬,眼神变得坚定,“为你赢得披风。”
这是若木惜颜第一次听到顾轻舟说出为了她的话,她很意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小怂包终于要向她鼓起勇气了吗?她道:“为了我?”
顾轻舟点了下头,郑重道:“为了你。”
霎时,一泓暖泉涌上若木惜颜心头,深深触动了她心底那片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再平凡简单的一句话,只要是从眼前人嘴里说出来的,于她而言,都是特别的。
“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话音一落,顾轻舟转身就走,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看着若木惜颜,即便她戴着面具,也能感受到她眼中和语气里的那份认真,“那件披风只能属于你,等我。”
等我,为你赢得披风。
等我,为你披上披风。
——顾轻舟在心里默默想着。
若木惜颜望着顾轻舟消失在人海里的背影,一展笑颜,心道:小怂包,我等你。
虽然她不知道顾轻舟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能够说出“那件披风只能属于你”的话,但她相信顾轻舟一定能做到,因为围场那一箭,她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就算没有那一箭,她亦相信。
晚风轻拂,水波粼粼。
顾轻舟来晚了,这时排队报名的人已经很多,几乎占满了一整条街,现在去排队要排到何年何月?她也不想让公主殿下等太久,没关系,她自有办法。
站在前往擂台的湖边入口的锦绣楼掌柜敲锣,喊道:“请大家稍安勿躁!第一场守擂赛即将开始,请第一场参赛者有秩序前往擂台!”
由于擂台的范围有限,所以进入擂台的人以场次而分,每一场共三轮,每一轮有二十个参赛者,也就是说每一场共有六十个人进入擂台。
如果一直有人参赛,那便继续增加场次轮数,除非有人全部射中盘子提前终止比赛,否则守擂赛只有到子时第二回鸣钟时才会结束,这时守擂者便为获胜者。
第一场三轮六十个参赛者已经全部进入擂台,顾轻舟也在,她是第一场第三轮的第九个人。
她报名去得那么晚,之所以还能出现在第一场的原因是她使了一个无比下三滥的手段,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位置就是她用钱换来的,下三滥就下三滥吧,好歹花了一锭金子,反正是为了赶时间,无所谓。
而那个收了她一锭金子给她让出位置的年轻人,就排在她身后。
锦绣楼掌柜站在擂台中心敲锣,指着披风对第一场的参赛者道:“那件披风会披在哪位姑娘身上,还得看各位的本事了!我宣布,第一场守擂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
第一轮开始。
第一个参赛者,连续射中五个盘子。
第二个参赛者,连续射中两个盘子。
第三个参赛者,连续射中三个盘子。
……
眨眼之间,两轮四十个参赛者已经完成了比赛,守擂者一共连续射中了八个盘子。
第三轮开始。
……
不一会儿,轮到顾轻舟上场了。
顾轻舟走上射击台,回头望了眼公主殿下所在的方向,然后拿起案上的十/字/弩,插上箭。
锦绣楼掌柜高高地举起棋子,准备发号施令。
只见顾轻舟右脚后退一步,呈弓步,上体稍向前倾,身体右侧与弩身在一直线上,同时左手握住十/字/弩的前部,右手握住弩柄,食指扣住扳机,微歪着头,视线对准箭头,除了没有弩托,俨然一副标准的步/枪射击立姿,就像自己正在使用95式自动步/枪。
这一举动让所有观赛的人都纷纷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若木惜颜同样看不懂,她这是在干什么?
顾轻舟目光如炬,屏息凝神,月辉与灯火洒在她身上,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骨子里那股军人的气势迅速席卷空气,犹如洪水猛兽,气贯如虹。
在二十一世纪,她能一直准确无误射中机动飞盘,这手动盘子,自然不在话下。
那件披风,一定会披在她喜欢的人身上。
锦绣楼掌柜高举的棋子向下一挥,喊道:“开始!”
啪——
盘子破碎的声音。
还挺清脆。
一个盘子。
两个盘子。
三个盘子。
……
在一旁计数的伙计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结结巴巴道:“三、三、三十个!”
“哇——”
“他全部射中了!三十个飞盘啊!”
“居然全中!”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顾轻舟。
“全中!全中啊!”
刹那间,擂台上、岸边和锦绣楼楼上的人全部都沸腾了,几乎要掀翻整座南阳城。
那位戴着面具的公子居然全中!
怎么可能?!这是如何做到的?!
白天都不一定能全中,这可是晚上啊!
漓叶湖周围响起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以及赞不绝口的惊叹,这些全都是为顾轻舟而欢呼的声音。
若木惜颜脸上写满了笑意,从心底佩服顾轻舟。
她的小怂包,让她骄傲。
按照比赛规则,此次守擂赛到此结束。
这才是守擂赛的第一场第三轮,结束得太早。那个收了顾轻舟一锭金子,排在顾轻舟身后的年轻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没想到顾轻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在锦绣楼的守擂赛上,顾轻舟成为了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全部射中三十个盘子的人,她的名字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被锦绣楼掌柜写在了擂台榜单上的榜首。
——顾淮。
锦绣楼掌柜取下挂在衣架上的披风,走到站在擂台中心的顾轻舟身边,在把披风交给顾轻舟之前。他道:“没想到顾公子年纪轻轻竟能厉害到如此地步,全中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顾公子可谓是技压群雄,一鸣惊人!实在是了不起,荆某佩服!佩服啊!”
顾轻舟道:“荆掌柜你千万别这么说,是在下献丑了。”
荆掌柜道:“顾公子,请恕荆某冒昧,不知顾公子是为了顾公子的什么人而赢得这件披风?能否告知荆某她的名字?荆某想把她的名字一同写上榜首。”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除了恋人和夫妻,还会有男人为了自家姐姐或妹妹来参加守擂赛。
她的名字。
她是什么人。
沉默片刻,那仅存的一束光点亮顾轻舟灰蒙的世界。
“我叫顾淮,我是为我的夫人而赢得这件披风,我的夫人……”顾轻舟往若木惜颜所在的方向看去,与若木惜颜遥遥相望,鼻尖倏地发酸,“她叫,顾姝妤。”
我的夫人,她叫顾姝妤。
她是我为期最后一天的夫人。
今晚,我将把她归还于她的百姓。
与她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轻舟双手端着披风,穿过人群一步步朝若木惜颜走去,若木惜颜站在原地,等着她。
岸边的人给她让出一条道,围在一旁盯着她。
慢慢地,她走到了若木惜颜面前。
若木惜颜看着她,轻声唤道:“阿淮。”
顾轻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散开披风披在若木惜颜身上,披风上的花灯图案漂亮得让人羡慕嫉妒,这红色披风与若木惜颜的一身白衣倒也般配,然后她为若木惜颜扣上了披风右侧锁骨处的两个盘扣。
披风配美人。
美得让人望尘莫及。
顾轻舟眼中有闪闪光亮,展颜道:“阿妤,我没让你白等吧?我说这件披风只能属于你,就只能属于你。”
骄傲、得意又臭屁的语气。
一双两好,羡煞旁人。
若木惜颜红唇微张,刚想说什么。
正在这时,古钟楼的钟声敲响了。
锦绣楼的守擂赛刚开始就结束,没什么好看的了,正好亥时已到,众人纷纷抓紧时间离开锦绣楼和漓叶湖,前往吾愿广场放孔明灯。
顾轻舟望了眼钟声传来的方向,说道:“阿妤,鸣钟了,我们去吾愿广场吧。”
若木惜颜咽下到嘴边的话,道:“嗯。”
……
皓月当空,满天星斗。
无数只孔明灯承载着满满的思念、祈愿与祝福,争先恐后地往南阳城上空高飞而去,飘向远方,漫天的孔明灯把漆黑的夜空点缀得宛若星河,场面十分壮观。
若木惜颜牵着顾轻舟一路穿过几条街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吾愿广场,尽管她们在第一时间赶往吾愿广场,但还是来迟了一步,吾愿广场已经围满了人,都在放孔明灯。
由于若木惜颜披着从锦绣楼赢来的红色披风,光鲜亮丽,这一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吾愿广场很大,比顾轻舟想象中要大得多,丝毫都不夸张的讲,大概能容纳上万人左右。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头,顾轻舟他们五个人约好在吾愿广场汇合,可现在吾愿广场上的基本情况是人挤人,人堵人,人踩人。
这能在哪汇合啊?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还是先放孔明灯,然后再去汇合吧。
顾轻舟也不敢带着公主殿下往吾愿广场里面走,人真的很多,她担心公主殿下会受伤。万一有垂涎公主殿下美色的人趁着人多浑水摸鱼占公主殿下的便宜,那可怎么办?这么多人很容易脱身,那哪能知道是谁?
不行,绝对不行!
顾轻舟打定主意,对若木惜颜道:“阿妤,我们先放孔明灯再去找容姐姐他们汇合吧?人太多了,肯定很拥挤,我们就在现在这个位置放孔明灯,如何?”
若木惜颜点了下头,只要是和顾轻舟在一起,无论在哪放孔明灯都无所谓。她道:“嗯。”
两人面对面站着,举着同一盏孔明灯,各自拿着笔在孔明灯上写下自己想要写的话。
妾愿与君,
青丝共白首,
生世一双人。
——若木惜颜。
写完后,若木惜颜心满意足地放下笔,发现顾轻舟还在写,问道:“阿淮,你在写什么?怎么这么久?”
“还差最后一个字。”顾轻舟看了若木惜颜一眼,写完最后一个字,轻轻呼了口气,“我写好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此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山海皆可平,难平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