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没看到飞镖,可顾轻舟却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她往二楼那个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二楼围满了人,那个人应该也早就躲到了人群里。
她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随着正堂内不断响起的惊叹,江宁那张绝美容颜映在了在场所有人眼中。
江宁的脸很小,下颌的弧度很完美,她的五官极巧,精致而不张扬,峨眉紧蹙,那双如月银眸睁得很大,眸中布满惊慌之色,鼻梁纤巧秀挺,淡红的薄唇微张,晶莹的贝齿若影若现,似乎是戴着白狐面具的缘故,她并没有像其他舞女那样浓妆艳抹,反倒是清丽秀雅,与众不同。虽不若公主殿下那般美艳绝伦,但她神色间的可柔可媚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让人感觉很舒服。
“哇……”
“不愧是万红花魁……
“江宁这哪是丑女,分明是天仙下凡……”
……
这下所有人都见到了江宁真容,美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不愧是万红花魁,这下没人会再说江宁是戴着白狐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冒牌美人。
江宁张皇失措地看着众人,白狐面具突然掉落为她带来不小的影响,红绸撕裂了一大半,让江宁整个人摇摇欲坠,倏地头顶发出绸缎撕裂的声音,江宁抬头看去,这种红绸撕裂的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为何突然这样?原本受惊不小的江宁这下心里彻底乱了套,糟糕,红绸要断!
由于红绸撕裂,江宁的身形晃了一下,众人这才注意到撕裂一大半的红绸,而此时绕在红绸上的江宁很有可能会掉下来!
正堂忽然又安静下来,笛音也停了。众人都屏着呼吸,提着一口气,死死盯着即将断裂的红绸,这要是在五六米高的空中摔下来,就算摔不死也会受很严重的伤。
这……
顾轻舟盯着红绸,眉头一皱,坐着的身子抽动了一下,有要冲上红台救人的冲动,不好!这样她会掉下来的!
“江宁!小心啊!”一位客人的声音在正堂响起,紧接着便是无数个要江宁小心的喊声,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跑出来解救会掉下来的江宁。
众舞女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异口同声喊道:“宁姐姐!”
面对第一次发生意外的江宁很显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绝对不能掉下去,掉下去就完了。
拉住上方的红绸是她唯一的希望,江宁鼓起勇气伸出手,挣扎着用力把身子往上拉,尽管这样可能会扯断红绸,她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拼尽全力往上拉,终于在她拉住上端的红绸时,红绸彻底断裂,断裂的红绸随之落在红台上,她整个人都吊在了空中,殷红如血的身影极美。
众人已经无暇顾及,不断狂喊:“小心啊江宁!!!!”
江宁紧紧攥着红绸的末端,轻轻晃了一下身子,腰用力勾起下半身,打算倒立用脚去勾住上面的红绸,可就在她抬直身子的那一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筋疲力竭,红绸从指尖溜走,整个人直接掉了下去,江宁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红绸,绝望地伸着手。
众人:“江宁——!”
顾轻舟早已翻身冲上了红台,从红台边的舞女手中夺过三条红帘,双手拉着红帘冲向掉下来的江宁,顾轻舟死死抓着红帘,将红帘举过头顶,欲用红帘接住落下来的江宁。
江宁撞上红帘,红帘无疑给了一个巨大的缓冲,红帘挂在屋顶上的丝线纷纷被扯断,飘落下来,在红帘受力脱离手的那一刻,顾轻舟搂住江宁的腰,揽住江宁的腿,顺势往下蹲,单膝撞向红台,膝盖传来的闷痛并没什么影响,顾轻舟动作一气呵成,稳稳接住落下来的江宁。
不仅众人惊呆了,就连若木惜颜和赵简也感到很意外,顾轻舟居然就这么接住了掉下来的江宁,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驸马原来这么厉害?
红白相间,顾轻舟抱着江宁半跪在红台上,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江宁惊魂未定地环住顾轻舟的脖子,定定地看着顾轻舟,眼中潋滟着微妙情愫,她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抱着她的俊逸非凡的公子时,竟觉得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似真实,就像梦一样。
四目相对,江宁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猛烈跳动。
若木惜颜本对顾轻舟盯着江宁看不上心,可现在顾轻舟把江宁抱了个满怀,而江宁还搂住了顾轻舟的脖子,靠得如此近,姿势极其暧昧。她心生不悦,面色瞬间黯淡无光,即使知道顾轻舟是为了救江宁,可她还是吃足了味。
此举轰动整个正堂,周围众人瞬时炸开了锅,喧闹得天翻地覆,也不知那位白衣公子是哪路神仙,身板单薄削瘦,到底是哪来的力气?居然能完好无损地接住掉落的江宁。
好一个英雄救美!
在红台中间的两人似乎与世隔绝,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台上的八位舞女都傻楞在原地,无一人敢上前打扰。
顾轻舟低声询问道:“江姑娘,你还好吗?你没受伤吧?”
眼前的救命恩人突然关心自己,江宁小脸微微一红,眼波盈盈,轻声细语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多亏公子,江宁并未受伤……”
在二十一世纪,救人乃是顾轻舟的使命与职责,她是习惯性救人,并非是想当众出风头,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能救,她都会救。她轻松道:“江姑娘,不用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后这样在半空飞舞的表演还是不要做了,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与防护设备,太危险了。”
江宁听着顾轻舟的嘱咐,虽然有几个字听不懂,但她还是含羞点了点头。
“既然江姑娘没有受伤,那在下就先放江姑娘下来吧。”话音刚落,顾轻舟的脖子就被搂得更紧了,紧接着江宁略微急切的声音传来,“公子,请等一下。”
此刻在台下的若木惜颜眉头紧皱,眼神犹如一道道冰刃刺向顾轻舟,怨念极深:这都抱了多久了?美人在怀,阿淮兄长这是舍不得放开了?
顾轻舟愣了一下,问道:“江姑娘,怎么了?”
江宁讪讪道:“江宁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可如今……发生这种事,江宁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公子可否将江宁……送回客房?”
“拜托公子了……”
顾轻舟抬头看了眼红台后方的客房,在客房内弹琵琶奏琴的两位姑娘也在看着她,随后她再看向楚楚可怜的江宁,问道:“是那间客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