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珍珍的那一刻。
袁富贵就绷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腿儿嗷嗷哭。
这些日子给他担心得。
吃吃不好,睡睡不香,还得在皇帝面前给绷住了。
生怕他对玄尘子的恨意流露出来,惹皇帝不喜。
袁富贵看得清楚得很,玄尘子在皇帝心中分量很重,皇帝很崇拜玄尘子,很信服玄尘子。
而他呢?
是靠着在皇帝面前耍小聪明装傻充愣混日子。
完全不一样。
哎……
没过硬技术的人只能低调,只能认怂。
所以说,老话说得好,有啥不如有手艺,天干饿不死手艺人!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手艺是不可能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学的。好在闺女争气,闺女有吃饭的金饭碗。
珍珍被她爹吓了一跳,守在院儿门外的顾遇默默地往边儿上挪动了两步,确保袁富贵看不到他的身影。
老丈人的形象可不能在他这个女婿面前毁了,不然吃亏的还是他这个女婿。
万一他恼羞成怒不把闺女嫁给自己了咋整?
“爹,你咋的了?”
“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收拾他去!”
袁富贵这样把珍珍吓了一跳,她撸了袖子挥舞拳头,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才离京多久?
竟然就有不长眼的敢欺负她爹!
她当这个县主若是没法子保住她爹在京城美美滋滋地做个横着走的螃蟹……呸!纨绔!那还有个屁的意思!
趁早解了腰带往房梁上一抛,把自己的脖颈往上头一挂得了!
这会儿赵氏也出来了,她先是抱了珍珍一会儿,然后松开珍珍上下打量:“娘的宝儿,你可吓死我们了!”
“你爹没事儿,有陛下和我在,谁都欺负不到他头上去!”
“你爹是担心你担心的!”
原来是这样啊,珍珍顿时放心了。
哎哟,爹这几年在京城住着,咋越来越容易激动了呢?
当初在乡下多稳得住啊!
珍珍把胸口拍得‘嘭嘭’响:“我没事儿!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赵氏确认她没事儿,就去将袁富贵搀扶起来,掏帕子给她擦眼泪,柔声哄道:“闺女没事儿,你也别哭了!”
袁富贵一把抢过手帕,胡乱在脸上抹了一下:“我这是哭么?我这明明是眼睛进沙子了!”
赵氏:“好好好,进沙子了,我给你吹吹!”她当真给袁富贵吹了几下眼镜。
“我腿软,抱……扶我进去!”袁富贵本来想让赵氏抱他进屋,又瞅见了闺女,于是便改口了。
“你个臭丫头,愣着干啥,赶紧跟我进来!”
“顾遇那小子呢?咋不见人影儿?”
珍珍连忙跟上,去搀扶她爹的另外一条胳膊:“他去洗澡换衣裳去了,这一趟出去造得贼埋汰,不好意思来见您!”
顾遇跟珍珍其实没料到爹娘在上林苑这边儿的宅子,是他们从上林苑这个方向上的山,回来自然也是这个方向。
两人是打算在这边儿歇一晚再回京城。
不曾想珍珍进院儿就听见了袁富贵嚷嚷着心口疼的声儿,也是她天赋异禀,不然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刚进院门儿就听见袁富贵远在屋里的声音。
不过袁富贵跟赵氏都沉浸在闺女回来的喜悦中,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茬。